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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鳴承回頭時看見了尤玉璣,他眼中立刻浮現怒火。他怒火中燒,睜大了眼睛盯著尤玉璣,高聲:「陛下明鑑,是她設計陷害我!」
一雙雙眼睛望向尤玉璣。
陳安之本是在看熱鬧,他向來與齊鳴承不和,今日見齊鳴承落難,心裡正暗爽,猛地聽他指責尤玉璣,頓時冷了臉。
感受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甚至包括陳帝,尤玉璣輕輕抬起眼睛,緩慢地眨了下眼浮現幾許錯愕和茫然。她款步走上前去,擋在前面的人自動給她讓開路。
尤玉璣走到陳帝面前,端莊地福了福身,開口:「陛下,孫媳獻藝之後到偏殿換衣。後來在華容公主門前看見康景王徘徊張望,曾出言提醒過王爺,公主正在屋內休息,然後便回到了前殿。彼時有一隊宮女經過,都可為孫媳作證。」
「你陷害我!」齊鳴承氣得整張臉漲紅,他想站起來掐死這個惡毒的女人,可是侍衛押著他的雙肩,讓他動彈不得。
尤玉璣轉眸望向齊鳴承,詢問:「王爺口口聲聲是我設計陷害,可我有什麼理由陷害王爺?」
「因為!」齊鳴承忽然噤聲。
陷害他的理由?難道他要說出他利用尤玉璣和毒樓樓主牽扯不清的關係要挾她送出闕公主?
且不說是他先要挾人想要強占闕公主,雖闕公主只是降國賤籍,可如今已是晉南王府的人。今日眾目睽睽之下,若他說出實情,是在打晉南王府的臉。
這還不是緊要的。最重要的是,陛下一直在追毒樓的消息。若是被陛下知道他知而不告,那是死罪!
齊鳴承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陳安之衝進人群,擋在尤玉璣身前,指著齊鳴承怒道:「好你個齊鳴承,臨死還要拉人給你陪葬是不是?你這是自己死了夫人,也要害我夫人!」
陳安之終於找到了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心中暢快極了。
「安之。」晉南王出聲訓斥。
「死」字在宮中可是忌諱,尤其今日還是東太后的壽宴。陳安之剛剛這話,有些不吉利。
陳安之經被提醒,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他立刻朝陛下跪下請罪:「皇爺爺,是孫兒失言了。孫兒實在是氣憤得很,這才口不擇言。皇爺爺不知,上次康景王帶著夫人來府上賠禮道歉,回去的路上康景王妃跳車。孫兒雖不敢百分百確定,可猜著也是康景王花天酒地惹得其妻傷心。他今日做出此等輕浮之事,也不足為奇!」
齊鳴承氣得眉角一跳一跳的。可縱使他再愚蠢,也知道此時不管怎麼辯解都是無用。
華容公主早就聽得不耐煩。
「父皇!您可得給女兒做主!這是女兒尚且未睡著,若是睡著了,讓他趁機欺凌,還讓不讓女兒活命了!」
太子想要求情:「父皇,康景王許是酒後一時糊塗……」
「你給我閉嘴!」華容公主立刻打斷了太子的話,「你說的什麼窩囊話!怎麼,非得我被人真的欺負了才能降他的罪?今日若是不降他死罪,就是要本公主的命!誰再求情,就是跟本公主做對!」
論驕縱跋扈,若華容公主排第二,天下無人可當第一。
太子不過是為了一個寬厚的美名,可是「窩囊」這個詞也太戳心窩了。他偷偷看了眼陛下的臉色,謹慎地住了口。
陳汛和陳漣兄弟兩個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的眼中看見相同的愁緒。陛下尚武,本就對太子的和善寬厚不喜,今日又是太子第一個站出來為康景王求情。陳汛和陳漣兄弟兩個明顯不贊善父親此舉。
陳帝沉默了許久。
尤玉璣悄悄掃過陳帝的神色,又收回目光。陳帝是一個敏銳的人。今日的陷害並不算多高明。可是尤玉璣篤定陳帝會懲處齊鳴承。
她明白三個異姓王本就是陛下為自己的美名所立。陛下為何在康靖王妃跳車後立刻將東太后壽宴之事交給他?恐怕本就想處理齊鳴承。她借刀殺人,陛下恐怕更樂意順水推舟。
「朕對你十分信任、器重,才將東太后壽宴之事交給你來主事。不曾想,處處紕漏!更驚擾了東太后!又酒後言語侮辱朕的愛女,蔑視皇家!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齊鳴承臉色灰白地坐在地上,心中已經知道了結果。
「即日起,貶為庶民!來人,將人帶下去關押。」
「父皇!女兒想親自責罰他!」華容公主指向齊鳴承。
陳帝沒說話,便是默許。
華容公主這才滿意地笑了。
「崔興賢!」華容公主大喊駙馬,「躲在後面幹什麼?把人給本公主拎回去當靶子用!」
崔興賢趕忙讓人將齊鳴承帶走。他是個讀書人,向來對公主的話言聽計從。
尤玉璣看著齊鳴承被拖走,心裡並沒有多少歡喜。
她要的不是他被貶為庶民。
她要齊鳴承死。
當然,齊鳴承落到華容公主手中,也活不了幾日。
「陛下!」大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發現毒樓樓主在宮中出現!」
陳帝震怒:「好大的膽子!立刻活捉!」
大太監吞吞吐吐:「毒樓樓主把元龍殿給燒了!」
元龍殿,是陛下寢宮。
第72章
尤玉璣眼中浮現驚訝。
毒樓樓主潛進宮中,把元龍殿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