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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向賢隨意點了頭,立刻將華容公主拉開,笑著說:「看你,把鈺兒嚇到了。」
華容公主這才鬆開翠玉,她緊緊拉著女兒的手,滿眼都是女兒。翠玉瞥了一眼自己被華容公主攥著的那雙髒手,十分侷促。
崔凌疑惑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華容公主調動人手去各地找人證物證時,一直派人暗中保護著翠玉。那個侍衛從街角站出來,一五一十說了這裡的情況。
只是在說到陳安之的具體言辭時,言辭閃爍,只一句「安世子氣憤,用了些責罵的言辭。」
只這一句,足夠讓華容公主炸了。
陳安之輕咳一聲,開口:「姑母,沒想到這樣巧。我……」
華容公主一個巴掌就打了上去,指著陳安之的鼻子謾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來這裡吆五喝六地罵本公主的掌上明珠?」
華容公主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兒曾給這個京中第一大廢物當過小妾,頓時怒火中燒,一腳朝陳安之踹過去。
陳安之臉色頓時大變,可華容公主是他的姑母,他不可忤逆不可躲閃,只好當街硬著頭皮承受。
華容公主發起脾氣來,可不管是大庭廣眾還是私下。一腳接著一腳往陳安之身上踹過去,連殺了他的心都有。
崔向賢立在一旁覺得鬧成這樣不好看,可是華容公主自小驕縱長大養成跋扈性子,這個時候他哪裡敢勸。只好眼睜睜看著華容公主大街踹踢扇打了陳安之一刻鐘,他才上去拉人,好好哄著:「消消氣,消消氣,咱們先帶鈺兒回家才是正事嘛。」
前一刻發怒打人的華容公主忽然停下動作,轉身望向翠玉。她鬆開攥著陳安之的衣領,重新去抱女兒,她捧起翠玉的臉,一邊哭一邊吧唧在翠玉的臉上親了兩口。她又哭著緊緊抱著翠玉,哭囔著:「我可憐的鈺兒啊……誰要是再敢欺負我的鈺兒,我讓他全家都去見閻王!」
華容公主抱著翠玉哭訴許多,翠玉仍舊懵懵的。她望著林瑩瑩,無聲擺口型:「我是郡主?」
林瑩瑩慢慢從震驚中回過神,彎起眼睛來沖翠玉點頭。
翠玉被抱得喘不過氣來,她琢磨了一會兒,對於突然出現的父母家人,她並沒有一瞬間生出濃烈骨血親情來。
她只是想著——
她好像變成有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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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王府的。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臉面,在今天都丟盡了。
「不好了!」丫鬟匆匆趕過來,「春杏姨娘沒氣了!」
「怎麼回事?」望山替陳安之問出來。
小丫鬟搖搖頭:「春杏姨娘前幾日染了風寒一直病著,今日身邊的丫鬟發現她沒氣了!」
陳安之皺眉,先在心裡說了聲「晦氣」,今日發生的事情讓他無心管一個小妾,隨口說:「國喪期間一切從簡,卷出去埋了就是。」
不多時,華容公主府里的嬤嬤上門——退親。
崔凌和陳凌煙的婚期就在下個月,華容公主這個時候令人上門退親,只一句「安世子品行不端,不宜當親家。」
晉南王非常疑惑,偏王妃剛生產完不宜操心,他立刻詢問了情況,知道今日事情,氣得臉色發白。
陳凌煙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哭著跑來找陳安之。
「你怎麼能壞我姻緣!」陳凌煙哭得梨花帶雨。那場火,讓她下巴上落了疤。崔凌那邊一直沒有悔婚,讓她萬分歡喜。可是今朝一切都毀在哥哥手上!
她衝過來拉住陳安之的衣襟,哭訴:「你到底幹了什麼事情惹了姑母啊!我不管,你快去求求情,求姑母原諒你!你不能一回來就毀我姻緣啊!」
陳安之今日丟了這麼大的臉面,早已心裡窩著一團火,被妹妹這一通指責,脫口而出:「別什麼都怪我,興許崔凌早嫌棄你毀了容。」
話一出口,陳安之就後悔了。
陳凌煙瞪圓了眼睛:「你還好意思說!我為什麼毀容?這怪誰!是你!是因為你啊!」
陳凌煙哭著一口咬在陳安之的肩上,恨不得咬下一塊肉。
陳安之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用力推開陳凌煙,斥責:「別什麼都怪我!若不是你整天表姐長表姐短,我也不會和方清怡攪到一塊!」
「你怪我!你和方清怡那個壞女人躲在我隔間偷情的時候明明是對我千恩萬謝的!」陳凌煙跺了跺腳,哭著轉身跑出去。她在心裡發誓不要這個壞哥哥了,再也不理他了!
陳安之狼狽地坐下來,今日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讓他頭痛欲裂。
——明明以為回到京城就是結束了苦難,怎麼這麼多煩心事一股腦砸下來,砸得他緩過氣來。
「林瑩瑩跟人跑了,翠玉成了郡主,春杏死了,公主又不見了……」一想到闕公主始終沒有消息,可能凶多吉少,陳安之心口一陣陣酸痛。
「我知道闕公主在哪裡。」司菡站在門口。
陳安之一下子站起身:「你知道你姐姐在哪?」
「在尤家,和尤玉璣在一起。」司菡冷眼抱著胳膊,「世子爺要去找人嗎?您現在去尤家說不定就能看見他。若是沒見著人,你把尤玉璣綁起來,你心心念念的闕公主也會出現的。」
陳安之皺起眉,想起那些他還沒從軍前就聽到的關於尤玉璣和司闕有著磨鏡之好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