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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淳看了尤玉璣一眼。一起長大的姐妹,一個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尤玉璣讓屋裡的侍女都退下。
「要與我說什麼呀?」尤玉璣望過來。
江淳側了側身,臉色也鄭重起來:「伯母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現在可是已經在備孕了?」
尤玉璣眉心輕輕蹙起,一時沒有答話。她與江淳之間幾乎沒有秘密,只是此事牽扯到司闕男扮女裝的秘密,她一時不知開口。
瞧著尤玉璣躊躇的模樣,江淳趕緊拉住尤玉璣的手,急切地說:「你可千萬別糊塗,不能為了救母親委屈自己。陳安之那狗東西就不配!實在不行,咱們去梨園找個年輕的小郎君借用,也好過給那狗東西生孩子!」
尤玉璣訝然,微微睜大了明眸望著江淳。
「你聽明白了沒有呀!我的好姐姐,你不能一輩子困在晉南王府呀。要是給陳安之那狗東西生了孩子,以後想脫身就麻煩了呀!」江淳急得跺腳。
尤玉璣彎唇不禁笑了起來。
「你怎麼還笑呀!」
尤玉璣連連點頭:「我是覺得你這主意很好。」
江淳鬆了口氣,她輕抬下巴,一副驕傲的模樣:「在家裡的時候,趙升還說你不會同意。呸,狗男人小看人!」
尤玉璣欠身拿了塊江淳喜歡的糕點遞給她。
江淳沒吃。她亮著眼睛盯著尤玉璣:「姐姐有人選沒有?」
尤玉璣抿了下唇。若是旁人,她不會瞞江淳,可是司闕……
「我覺得傅雪松就極好!」
裡屋的司闕一直聽著外面兩人的談話,聽到這裡,他瞬間黑了臉。傅雪松?這名字這樣難聽,想來人也長得醜。
等等……
傅?司闕忽然想起那日站在花廳門口與尤玉璣說話的斯文小白臉似乎也姓傅?江淳為什麼會提議傅雪松?難道尤玉璣和那個小白臉早就有私情?
司闕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這一走神,沒聽清尤玉璣是怎麼答覆江淳。外面的兩個人已經轉移了話題,沒再說傅雪松。
「我想好了,到時候你把孩子生下來先把伯母的病治好。然後你吃一副假死藥,我和趙升想法子救你出去。再送你和伯母回草原去!我和趙升也不想留在陳京了,到時候一起回去!以後天天一起喝酒一起騎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假死藥?」尤玉璣輕聲呢喃。她日後必然會離開王府,她這半日正瞅著她走後幾個妾室怎麼辦。倘若有假死藥,那她豈不是可以用這個法子幫她們脫身?
江淳瞬間泄了氣,嘟囔:「問題就出在這裡……假死藥不好得呀!聽說這是毒樓研究的東西,只有那裡有。可是……」
江淳苦了臉:「毒樓在哪都不知道呢。再說了,誰不知道毒樓的樓主是個陰森可怕的怪東西。拿銀子跟他買東西他不高興就不賣,甚至可能順手把買家給毒死。」
江淳扮了個鬼臉:「沒人願意跟那個怪物打交道!」
裡屋,司闕已經起身。他坐在床邊,拿了塊床頭小碟里的菊花酥慢悠悠地吃著。
聽別人說自己的壞話,還挺有趣。
第44章
「我雖不認識毒樓的樓主。可我覺得在一方面有所建樹的人,總是了不起的。」
尤玉璣溫溫柔柔的話從門外傳進司闕的耳中,他眼睫輕垂,吃菊花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
江淳身子歪了歪靠在尤玉璣的肩上笑著說:「好好好,我不這麼說了。是我狹隘,是我偏見,是我門縫裡瞧人。」
她說著說著笑出聲來,拉著尤玉璣的手輕輕地搖著撒嬌:「可我是真的怕呀,不能……啊——」
江淳驚呼了一聲,捧起尤玉璣的手,望著她手上纏的紗布,焦急詢問:「鳶鳶,你的手怎麼啦?」
「被馬韁勒了下,沒什麼的。」尤玉璣解釋。
江淳恍然,重新笑起來:「我聽趙升說,現在京中好多人還在議論你那天馴馬救人的事兒呢。還有人畫你的畫像呢!」
尤玉璣搖搖頭,道:「和草原上騎馬差別很多,更算不上馴馬。」
她到底還是念著草原。
「對了,我聽趙升說官職調動,你堂兄可能會來陳京。」一時閒不住的江淳換了個姿勢,一條腿搭在榻上,自己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真的?」尤玉璣訝然。
江淳搖頭:「趙升也是聽說的,應該還沒定下來。若你堂兄來京,說不定會將玄影給你牽來!」
尤玉璣想了一會兒,輕嘆一聲,感慨:「還是草原更適合它。」
兩個人又說了沒兩句話,江淳就拉著尤玉璣陪她在王府里轉轉,兩個人很快出去。
裡屋,司闕將最後那點菊花酥吃了,才念了一遍:「鳶鳶?」
低笑一聲,他再慢悠悠念一遍:「鳶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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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傍晚時,趙升親自過來接江淳,江淳才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尤玉璣。尤玉璣轉身回屋,司闕早已不在她的寢屋。她望了一眼東廂房的方向。
當天晚上,司闕也沒過來。
尤玉璣等了一陣,等天色已經黑下來,令枕絮往司闕那邊送了一份補湯。枕絮送完東西回來稟話,她並沒見到司闕,把東西交給了流風,聽流風說司闕不大舒服很早便睡下了。
尤玉璣蹙眉發怔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走向床榻,拉開床頭小几的抽屜,取出裡面的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