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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璣聞了聞,淡淡的清香讓她頓時覺得有些餓了。她昨天晚上睡得很沉也很久,此時已經快晌午了。只是她如今身體還有些差,司闕只拿了清淡的東西過來。
尤玉璣朝司闕探手去拿小勺子,司闕避開。
「就你這手抖成這德行,湯粥灑進水裡髒不髒。」司闕端著粥碗,用小勺子盛了一勺遞到尤玉璣唇前,餵她吃。
尤玉璣趕忙吃了,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她總覺得司闕在找藉口,他似乎很喜歡餵她吃東西。司闕餵過來的第二口已經送來了,她急忙湊過去。
司闕捏著勺子的手卻忽然向後收了收,慢悠悠地說:「來,張大嘴。啊——」
他還饒有趣味地做了個示範。
「闕三歲。」尤玉璣眉眼彎了又彎,頓時有些苦笑不得。
她向司闕靠近,胸前雪巒逐漸越出水面。她用濕漉漉的嬌手軟軟搭在司闕的腕上,湊過去張口含住他手中的勺子,將慢慢米香的粥吃進口中。
她滿足地彎了彎眸,重新退回去些,搭在司闕腕上的手亦收回來,用指腹壓了壓唇角。
雪巒重新藏回水中,水面卻仍舊在微微蕩漾。
司闕望著輕漾水面的目光逐漸抬起,順著尤玉璣手指的動作落在她的唇邊,停在她嬌艷的唇上。
司闕握著青瓷小碗的長指慢慢收攏用力,在心裡默默重重念一遍:「狐狸精。」
他沉默了片刻,悠悠開口:「看來姐姐身體好得差不多了。」
——都有力氣亂撩撥了。
尤玉璣搖頭,說:「不說毒效,肚子已經餓扁了。著實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是嗎?」司闕微微揚聲,「我看看。」
他探手入水,手掌覆在尤玉璣的前腹,輕輕壓了壓,慢悠悠地說:「好像是有點餓扁了。」
尤玉璣沒說話,含笑望著司闕手中的碗。
就算是他偏要餵她吃也行,總得將人餵飽吧。
「坐上來。」他說。
尤玉璣怔了怔,下意識脫口而出:「什麼?」
「坐近些,餵姐姐吃粥更方便啊。」司闕唇角慢慢攀上一抹乖順的笑容,十分認真地說道。
他要她跨坐在他的腿上靠近他,他才肯繼續餵她吃飯。
後來,司闕覺得自己出了個餿主意。他緊緊抿著唇,臉上的燦爛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一勺一勺重複著僵硬地動作餵著尤玉璣。
青瓷小碗裡的粥終於空了,司闕沉著臉,將碗重重放回食托上。
「那個是什麼果子做的?」尤玉璣問。
司闕不僅給尤玉璣帶了膳食,還有幾塊蜜餞。聽了尤玉璣的問,他不得不繼續強撐著去拿了塊蜜餞來餵尤玉璣。
味道很不錯,尤玉璣胃口也很好,一連吃了三塊。
「吃好了嗎?」司闕覺得這四個字幾乎是從自己的牙縫裡擠出來的,有失他一慣的優雅風範。可他實在是忍受了太久,就快忍不下去了。
回答他的,是尤玉璣軟綿綿的哈欠。
司闕心頭一跳,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尤玉璣已經緩緩合上了眼睛,伏在他的胸口。濕漉漉的柔軟擠在胸膛,後背是堅硬的玉石池壁,司闕逼得無處可逃。果然,軟無散的毒效讓尤玉璣又開始犯乏發困。
司闕垂眸瞥向尤玉璣,見到尤玉璣輕翹的唇角。
他臉色陰沉地捏了捏尤玉璣的臉頰,抱怨:「你是豬嗎?吃飽了就要睡?你吃飽了,就不管我了?醒醒。」
他拍了拍尤玉璣的臉,水珠落在尤玉璣皙白的臉頰,又緩緩向下淌去,蜿蜒滑過她頎長的玉頸,最終消失於無形。
司闕還想再用力地敲敲尤玉璣的頭殼,將人弄醒好生欺負一回。可懷裡的人睡得那麼香,睡時唇角還攀著笑。司闕抬起的手慢慢放下來,將貼在她耳邊的一縷濕髮絲輕輕挪開。
「姐姐是到了我懷裡才睡得這樣香的,是與不是?」
軟無散的毒效雖然影響著尤玉璣,可她倒也沒有一下子睡著。她軟綿無力地靠在司闕懷裡,眼皮沉重抬不起,意識雖遲鈍了些,卻也清醒著,知道司闕的一舉一動,也聽得見他說的話。
片刻之後,她聽見司闕又自言自語補了句——
「姐姐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尤玉璣唇角微彎的弧度又深了深。
溫和的水面輕漾,拂過她的胸口,輕輕叩著她的心扉。她無聲去問自己的心,對此時此刻倚靠著的這個人的喜歡,是不是又多了些?
司闕的手放下來,搭在尤玉璣的肩頭。
尤玉璣覺得他的氣息徹底將她攏在懷裡。她想,如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似乎也不錯。她已許久不曾有過這樣徹底的心神放鬆。
那麼他呢?
他對她的喜歡有沒有再多一些呢?
尤玉璣沒有再深想,她伏在司闕的懷裡,慢慢睡著了。
尤玉璣再次醒來時,已不在水中,而是躺在床榻上。她轉過頭去,朝窗口望去,一片晦暗。
竟然已經天黑了嗎?
「醒了?起來吃飯。」司闕頓了頓,「豬狐狸。」
尤玉璣支撐著坐起身,剛要下床,尤玉璣這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她驚愕地望著司闕,質問:「怎麼不給我穿衣服?」
她作勢要起身,去拿衣服。司闕摁住她的肩,將人摁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