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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闕點點頭,望著太子的目光笑意更深。他緩聲附和:「太子哥哥說的是。」
司閬心中的澎湃稍微壓了壓,他並沒有完全信任司闕,只想著弟弟如今因為兒女情長心生對陳氏皇家的怒,所以才願意幫他。
這次司闕可以幫他,等到了下次,恐怕又是未知數。
司閬低下頭,端起面前的茶盞,慢慢品一口熱茶。他在心裡有了決斷——司闕此刻性情古怪實在不宜深交,此次從他手中拿了將毒,日後面對他仍要十分謹慎小心。不是不可以再與他合作,還是應當給自己多留一手。此人,不可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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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五日,司闕帶來了卓文的消息。
「他們都活著?」尤玉璣驚訝極了,緊接著心中歡喜起來。
當日太子將她擄走,頻頻換馬車折騰,不想留下蹤跡,她以為太子會一狠心將那些侍衛全部除掉的。
她慢慢回憶著那兩次見到太子時,太子說過的話。太子分明不想永遠私藏著她,甚至將給她按一個侯府女的身份……
她疑惑不解,低語:「也不知道太子此舉怎麼就那麼突然……」
「因為他聽信騙子的話,以為你有鳳命。」
尤玉璣抬起眼睛,驚訝地望向司闕,問:「太子信這個?」
提到太子陳律,司闕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他垂下長長的眼睫,撿起小盤裡的一顆冬棗,扔進口中。
尤玉璣略一琢磨,便想明白這件事情。如此,太子聽信了別人的話,以為她有鳳命,所以才要給她一個侯府女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迎娶。
尤玉璣恍然。怪不得太子將她囚了幾日,卻一直客客氣氣,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如此,沒有動她的侍衛,也不足為奇。太子定是想著她會高高興興地答應嫁給他,所以他也沒有殺掉她的心腹手下。
「他們安頓在哪裡?還有枕絮呢?」尤玉璣溫聲詢問。
「別操心。他們和你一樣身體裡有軟無散,等毒效散了,就會來見你。」司闕道。
尤玉璣若有所思地緩慢地點了下頭,得知他們都好好的,她心裡輕鬆了不少。她轉眸望向身邊的司闕,見他一顆接著一顆吃著脆脆的冬棗。
她也拿了一顆來吃。
一點不酸,很甜。
她隨口說:「也不知道哪個騙子胡言,將我扯進來。」
司闕笑笑,咬碎清脆的冬棗,道:「一個罪該萬死的騙子。」
「咚咚咚。」侍女在外面敲門,得了司闕的應聲,推門進來。
尤玉璣望了一眼,那是個眉眼冷淡的姑娘,這幾日見過幾次,隱約記得她叫停闌。
「人已經帶到了。」停闌稟話。
司闕俯身,湊近尤玉璣,笑道:「姐姐來了毒樓幾日,還沒有好好參觀一番。」
一瞬間,尤玉璣想到了蜘蛛。
尤玉璣眸光流轉,輕輕飄過去望了停闌一眼,輕咳一聲,湊到司闕耳邊,低語:「毒樓樓主那樣厲害,一定可以不讓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靠近姐姐的,對吧?」
司闕越發湊近尤玉璣,兩人鼻尖相抵。
「那姐姐要寸步不離,緊緊挨著哥哥才成。」他說。
杵在一旁的停闌忍不住抬起眼睛,多看了一眼頭靠頭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默默收回目光。
尤玉璣來了這裡五日,事事由司闕照顧。頗有些吃了睡睡了吃的安心修養狀態,這還是她第一次走出房門。
不過幾日沒出門,剛邁出門檻,尤玉璣對外面的暖陽有一瞬的不適。
尤玉璣的目光不由落在院角一株垂柳,一抹新綠爬上枝頭。
過了年,很快就要開春,萬物復甦。
讓尤玉璣意外的是,這處庭院很是尋常,也不大。和她想像中的毒樓不太一樣。
「姐姐若是走不動了,說一聲。」
尤玉璣挽著司闕的手,四處張望著,聞言只是隨意點了點頭,當心怕遇見蜘蛛一類。
司闕帶著尤玉璣走向庭院裡的那棵垂柳旁的小屋子,那間屋子十分不起眼,許多庭院裡會備著這麼一處,或存放器具,或給院子裡的家丁暫住。
兩人進了小屋子,尤玉璣瞧見司闕又推開了一道門,黝黑的暗道出現在視線里。原來這處小屋子通往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毒樓。
尤玉璣跟著司闕走進暗道,她走了沒多久,雙腿就開始發軟,沒了力氣。她抬眸望向前方,覺得還有好長的路。她無奈地攥住司闕的衣袖,輕輕拽了拽。
司闕俯身,將臉湊過去。
牆壁上的夜明珠散著柔和的光,光影從夜明珠周圍緩緩漾開一小汪。
尤玉璣唇角彎了彎,剛要將柔軟的親吻落上去,偏偏停下了動作。她抬手,捧起司闕的臉,將側臉相待的他轉過臉來,然後直接吻上他的唇。
她用身上僅存的柔軟力氣將司闕向後推去,將人抵在牆壁上,她攥著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讓他俯下身來,熱烈地親吻他。
唇齒交磨,昏暗的暗道里落下耳鬢廝磨的雙影。
司闕撐在尤玉璣後腰的手逐漸收攏,將柔軟的身子緊緊箍在懷裡,從回應到侵略。
綿長的潮吻結束,尤玉璣軟綿綿地伏在司闕胸膛。這下,身上是徹底沒了力氣,只得被司闕抱著往前行。
黝黑的暗道里,靜悄悄的,唯有司闕前行的腳步聲,還有殘在兩人耳畔的前刻旖旎輕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