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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璣微怔,嗔他一眼,將床幔放下,轉身往外走。
司闕已經沒了睡意。
他撿起枕邊尤玉璣的一條絲帕,絲帕上殘留著她的氣息。他將絲帕覆在臉上,如此,五感儘是她。
司闕沒多躺。今日司闕也得進宮一趟。他上次進宮已探知那枚假死藥所在,今天得把那枚假死藥拿到手。
一萬兩黃金一顆呢。
絲帕下的面孔,浮了笑。
第69章
尤玉璣與晉南王妃母女同坐在一輛馬車上。她單獨坐在一邊,母女兩個坐在她對面。
陳凌煙瞥了一眼尤玉璣,想起尤玉璣今日要帶進宮的那些戴著面紗的舞伴,問:「你怎麼突然又想獻藝了?獻孝心的事情,本是好事。可你得注意些,別跳那些不端莊的舞蹈。別丟了我們王府的臉面。」
「凌煙。」王妃蹙眉,投過來指責的目光。
陳凌煙撇撇嘴,低著頭開始吃蜜餞。她向來不願忤逆母親,可心裡仍舊不服氣。從一開始,她就和哥哥一樣不歡迎這個舉止不檢點的女人。
她和哥哥曾親眼看見這個女人和那個趙升孤男寡女走進一間房。哥哥大度,不願意說出來,怕壞了這個女人名節,惹得她想不開自盡,怎麼說都是人命一條。可她一想到哥哥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心裡著實是惱。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宮門外已經停了許多皇親國戚的馬車。一些品階高的大臣,也在今日的受邀之列。宮門口有許多人。
尤玉璣剛下馬車,就隱約聽見前面有喧譁聲。即使今日不是東太后壽宴,在宮門口喧譁也不是誰都敢幹的事情。
陳凌煙在一旁抱怨:「真是不長眼,就該拉進大牢去。廢什麼話啊,真是的……」
晉南王妃令身邊的人去查看,人很快回來稟話。
「是華容公主在訓斥宮門前的侍衛,具體事情暫且還不知曉。」
一聽是華容公主,陳凌煙立刻閉了嘴。
王妃側首望向尤玉璣,低聲提點:「今日這樣的日子,出席之人都會端正謹慎客氣和善。唯獨這榮華公主,不會顧忌太多。一旦碰上了她,言辭謹慎些,儘量順著她。」
「是。」尤玉璣垂眸頷首。
其實不用王妃多加提點,尤玉璣也知道華容公主的為人處世。不僅是她,天下無人不知華容公主的脾性。
陳帝四子一女,這華容公主是最小的一個女兒,從小刁蠻任性。後來成親生子,性情也沒有半分收斂。還因為多年前喪女之痛,讓她的性情變得更加暴躁與刻薄。
還沒到開宴的時辰,王妃先帶著女兒和尤玉璣去拜見了東太后。
東太后的宮殿裡已經或站或立了許多女眷,殿內一片歡聲笑語。尤玉璣默默跟在王妃身後,各相見過,跟著流程走完,便沉默地坐在王妃身側。
尤玉璣望向華容公主。與旁人滿面笑容不同,她神色淡淡,獨自磕著南瓜子兒。大概是因為性情實在不怎麼好,刻薄之氣寫在眉眼間。
尤玉璣收回目光。
她今日入宮,可不是為了湊熱鬧的。
她要齊鳴承的命。
「松紋。」華容公主口氣不悅地喚大宮女,「太吵了,把窗戶開開。」
滿室的歡笑聲停頓了一下。
華容公主實在懶得看她們滿臉堆著的假笑。她起身福了福,說:「皇祖母,我身子乏,去偏殿歇一歇。」
坐在上首的東太后,慢吞吞地點頭。東太后這樣的高壽,一舉一動都變得十分遲緩。這滿室的歡笑聲,也不知道她能聽懂多少。
屋子裡的人又閒聊說笑了許久,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宮裡的老太監弓著腰進來,眉開眼笑地請各位移駕,往今日設想的金宸殿去。
晉南王妃自入了冬身體就不大好,今日來參宴是因為不得不來。因身體不適,她開口不多,出去時也走在後面。
尤玉璣跟在王妃身後,狀若不經意地往後望了一眼,看見殿內的嬤嬤往偏殿去,許是去請華容公主。
尤玉璣收回目光。
到了金宸殿,尤玉璣規矩入座,打量著金宸殿。為了東太后壽宴,金宸殿早已為了今日壽宴裝扮一新。
殿門正對的高處,是東太后和陛下、皇后的座位。皇親國戚和朝臣的宴桌擺在兩側,中間的地方搭了稍高些的台子,這裡是一會兒獻禮之人表現之地。台子在面朝上首座位的方向,擺著壽桃。一顆一顆壽桃高高疊起。
尤玉璣目光輕掃,看見了齊鳴承。他滿臉堆笑,正在與身邊的兩位年輕公子哥兒說話。
除了陳汛,其他幾位世子一同邁進殿內。
瞧著幾位世子到了,殿內在座之人猜著這是陛下忙完了事情,不久後就要過來開宴。
陳宜年正與陳琪說話,說完等了等沒等到回應,轉頭看向陳琪。他將手搭在陳琪的肩上,喊了聲:「三哥?」
陳琪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他,問:「怎麼?」
陳宜年沒說話。他環視殿內,大致尋到陳琪剛剛目光所落之處,一眼看見了尤玉璣。陳宜年恍然。他笑笑,道:「聽說三哥的婚事快近了?」
陳琪皺了下眉。
「三哥,天下女子那般多,何必呢。」陳宜年只能將話委婉說到這裡。
「你們兩個竊竊私語什麼呢?」陳漣笑著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