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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姮微張著小嘴詫異,「不會吧......」
「真的!我都這樣了你還不信!」
「那、那倒可能是有一點......」
兩個人壓著氣息說話,直到明姮聽到身後有合書的動靜,她連忙眼神示意,容善即刻繃直了身子,明姮放下手,回身看向容循。
彎眼笑著,「皇叔。」
容循應了一聲,此刻天色都已經暗下來了,他抬手端下了容善腦袋上的茶碗,木頭人如獲大赦。
容善整個人泄了氣似的,也沒了形象,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她抬了抬自己的手,發現抖的厲害,渾身都虛,她伸著顫顫的手給容循看,「皇叔......皇叔你看,看來我今兒是寫不了課業了......」
明姮揉了揉鼻子忍住笑意,她覺得這小公主還挺有意思的。
「寫不了就加倍。」容循踢了踢她的腳,蹙眉訓道,「起來站好,像什麼樣子。」
容善撐著無力發虛的身子站好,蔫兒巴地垂著腦袋。
「既然知錯了,不知道該幹什麼?」
容善抬眸覷了眼容循,隨即耷拉著腦袋朝明姮道歉,「二小姐對不起......」
明姮愣了一瞬,連忙擺擺手,「沒關係。」
「回去告訴你的好皇兄,他若再敢教壞你,就不止是抄經那麼簡單了。」
容循捏了把容善落寞的小臉,淡然道,「回去罷,我讓妙七送你。」
「是。」容善乖的不行,站了一個下午,每走一步都腿軟,她撐著畫廊哼哼唧唧,「皇叔,我腿打閃閃......」
容循掃她一眼,微微含了抹笑意,「怎麼,要我背你?」
容善縮了縮脖子,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我自己走......」
就是爬出王府,也不敢有怨言,嚶嚶嚶。
明姮神奇地看著這一幕幕,不明所以。夫君明明很溫柔,哪裡兇殘了呀。
第8章 練字
容拾半躺在龍椅上支著腦袋,聽容善稟報完攝政王府發生的事情,起身一拍御桌,「豈有此理!」
容善正剝著橙子,聞言抬了抬腦袋,「皇兄,其實我覺得,唔......明二小姐也沒那麼壞......」
雖然心裡很變扭,但不得不承認,明姮已經成功將她心裡那桿秤給偏過去了一點。
嗯,只是一點點而已。
容拾恨鐵不成鋼地走過去搶走她剝好的橙子,掰了一瓣自己吃,皺眉教訓道,「沒出息,這就叛變了?」
不過就是在她受罰的時候悄悄幫了她,這麼點小恩小惠,竟就把這丫頭給策反了。
容善瞧他搶了自己的橙子,氣急敗壞地撒潑,「皇兄那是我的橙子!」
「你再剝一個。」容拾掀袍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她辛辛苦苦剝好的橙子,一口也沒吃,賴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容拾嚴肅地望著她, 「嘖,談正事呢。」
容善眼神幽怨地瞪著他,「那我就是覺得明姮沒皇兄說的那麼壞嘛......」
容拾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捏了捏她的肉臉,痛心疾首,「朕的寶貝皇妹,你說你是傻還是蠢,嗯?」
容善臉被他捏疼,張嘴咬他。容拾及時鬆開,和她講道理,「你好好想想,為什麼她一哭皇叔就來了。」
皇帝的龍爪憤懣地扣了扣桌子,「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兒嗎?」
容善摸著自己的小臉蛋有些茫然,「皇兄是說,她是裝哭的?」
「廢話。」容拾看透一切地嘆了口氣,「是朕大意了,派了你這麼個小白痴,你哪是那小白蓮的對手。」
真沒想到,這二小姐道行這麼深,竟然以退為進、隔岸觀火、借刀殺人。
看來皇叔已經步步淪陷了。
「可是,明姮腦袋後邊也沒長眼睛,她怎麼知道皇叔來了?」
容善不解地問,容拾偏頭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語重心長道,「這你就不懂了,壞女人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們辦不到的。」
聽善禾的說法,那小白蓮明顯對皇叔有不軌之心,而且還頗有心機。留這樣一個叵測的女人在攝政王府,委實不妙。
容循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府上,用膳也是。
明姮都沒見過他在府里吃過幾次飯,有時候晚上回來也是天黑了,定是在外頭吃過了才回來的。
今天還是明姮第一次和夫君一起用膳呢。
蜜汁藕、銀魚羹、荷葉卷、五彩牛柳......滿桌珍饈,郁香勾饞。
明姮吃之前殷切地幫容循夾菜,甜甜笑道, 「皇叔多吃些。」
站在一旁的妙七微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見王爺神色如常溫和,終究是沒說話。
容循愣了片刻,抬眸看著身旁少女軟軟的眉眼笑意,勾唇道了聲謝。他平日裡用膳,不用旁侍布菜,而且也多是一個人吃,沒人幫他夾菜,還讓他多吃些。
這感覺倒是還不錯。
容循垂眸有些想笑,她好像一點也不怕他。他還算擅長觀人心性,小姑娘一雙如雨雪淨潤的眸子每每輕彎看著自己,他便也只願意將自己溫良的外衣還予她的信任依賴。
這世上可能真的只有明姮拿他當溫潤如玉的君子,認為他是個心善慈悲的好人。
她還真是......可愛。
倘若嫁過來的只是欲攀鳳枝,心思不純的明二小姐,那麼事情就會像宣平說的那樣,將攝政王妃以逆罪論之或是香消玉殞,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