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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姮還沒問,就聽小孩摸出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解釋道,「有人給了我銀子,讓我找王府的人過來。你去吧,那個人受傷了,就在裡面,沒人救他就要死了。」
「啊?喂!」
他說完就跑開了,明姮摸不著頭腦,試探地趴在門口看了看。
小乞丐的那錠銀子還是挺有說服力的,若非有人請他救命,哪裡會給那麼多錢。
明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進去了,人命關天,何況還特地找到攝政王府去了。她進去的時候還撿了根旁邊的棍子,以防萬一。她看了一圈都沒見到有人,不過院子的牆角高高的草叢後丟著一堆破木頭,那後邊好像有輕微的動靜。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握緊手上的棍子。明姮深吸了一口氣衝到木堆後,棍子舉過頭頂,作勢就要揮下去。
容拾見狀下意識躲了一下,扯到傷口疼的直冒冷汗。
「明姮,等朕好了,第一個摘你腦袋!」他疼地臉色蒼白,卻還是要咬牙切齒地威脅她。
明姮在看到他的臉時就驚慌地剎住了動作,她連連退後,「陛......陛......」
陛她個大頭腦袋!
這丫頭沒看見他快死了?!
她丟掉木棍衝過去扶住他,小聲地用氣息著急地問,「皇上,你怎麼了?」
「朕要死了。」容拾冷聲地沉著眼神,明姮害怕地瑟縮,嘀嘀咕咕頂嘴,「人家是來救您的......做什麼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
「還敢還嘴?你方才是想一棍子砸死朕?」
「沒有,沒有。」明姮踢開棍子,看了看他胸膛像被長劍劃開的傷口,無措道,「陛下,現在......現在怎麼辦,我......」
她該怎麼幫他?這可是皇帝陛下,要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得了。
明姮攙扶著他,試圖將他拖走,「我扶您起來。」
容拾一動就疼的厲害,他悶哼忍著,開口道,「你再拽朕就真失血過多死了。」
「喔......喔,那、那怎麼能止血?」明姮束手無策的樣子令容拾血壓升高,他覺得自己的氣息比方才還要弱了。
容拾沉沉嘆了一口氣,「去弄輛馬車,先回王府。」
「馬車?好,我現在就去。」弄馬車不難,她回府就可以牽來,明姮著急忙慌地站起來,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擺跌回去,不慎壓到他的腰。
容拾腰上有一道輕傷,正好被她壓到,與此同時也扯到了他胸膛的劍傷。
他疼的眼前發黑,氣急攻心,「明姮!朕遲早殺了你!」
攝政王府這麼多人,小乞丐偏偏找了最笨的一個!
「別......對、對不起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明姮驚慌又委屈地重新爬起來。她都是被他嚇壞的,他總是嚇唬她威脅她,才令她手足無措。
明姮火急火燎地跑回去,乘著馬車重新回來。順便帶了一件皇叔的外袍。
謹慎小心地將陛下送到了王府之後,又秘密尋了太醫來診治。偏偏今天皇叔不在,明姮自己一個人一籌莫展。
陛下傷口處理包紮好了之後就昏睡過去了,直到下午才醒。妙七正好煎好了藥,端過來喝了下去。
容拾吩咐了幾句,妙七就匆匆出府去了。明姮小心翼翼地推門進房,站的遠遠地,「陛下,您醒了......」
他看到她就來氣。
十分懷疑方才她是趁他受傷在伺機報復。
「小皇嬸離那麼遠做什麼,過來。」容拾溫和地笑著,「朕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明姮呵呵乾笑,又退了兩步,「陛下客氣,不用,不用謝......」
他假笑了一會兒,收了笑容神色淡淡。容拾撐起身子看向她,「樂個屁,還不過來扶朕起來。」
「......喔。」明姮過去小心地扶他坐起來靠著,半晌忍不住問,「陛下,你怎麼傷成這樣了?是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想殺你?」
容拾冷笑了聲,分給她一個眼神,「權位面前,膽子是什麼?」
「可是你是皇上,也會受傷嗎?」
明姮皇帝都是有許許多多人保護著的,是真龍天子,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怎麼會受傷呢。
「朕又不是妖怪,當然會受傷。」容拾拿看笨蛋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明姮:......
「朕若不給個機會,哪裡知道是誰這麼想殺我?」他別有深意地斂著眸子,沉思的時候眉眼和容循更像了,如出一轍。
只不過容拾更鋒芒一些。
皇叔更年輕的時候可能就是這樣罷。
光看這張臉,他不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是不招人討厭的。
明姮有些神奇地望著他出神,容拾感受到她的目光,驀然抬眼,將她抓了個正著。
明姮微微受驚,連忙低眉不再看他。
她那麼看著他做什麼。
「小蓮花,你方才那是什麼水性楊花的眼神?」容拾沒放過她,咄咄逼人地質問。
「沒有......誰水性楊花!」
「沒有?」容拾眯了眯眼睛,「你盯著朕的臉都快沉迷了。」
「我......」
「好啊,有了皇叔還不知足,還肖想起朕來了?」
真是個不知好歹朝三暮四的女人。
明姮著急地臉都紅了,「你胡說八道!」
「還跟朕頂嘴?反了你了。」
「就是沒有!」
容拾不聽她狡辯,冷笑道,「等皇叔回來看朕怎麼告發你,竟敢用那樣的眼神玷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