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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咱們回去吧。」明姮晃晃他的手, 「我想見皇叔。」
步虛聲看著她嗤笑道,「還有什麼可見的,都已經和離了。你回去之後過不了多久就得和段將野走了不是嗎。」
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姮生氣的一推他,獨自坐在那兒悶悶悵惘。
步虛聲碰碰她的肩,明姮老大不樂意地側過身。他笑著道,「好了好了,明天就帶你回去。」
明姮看向他,「真的?」
「廢話。」
她迫不及待的心情都寫在臉上了,再不帶她回去就該瘋了。
明姮在山上這幾天換下了原來的衣裙,換了身窄袖妝裙,輕盈方便。
步虛聲言而有信,次日清晨便帶著她下了山崖,明姮才發現這是一座離起雲台和京城都挺遠的山。
步虛聲將她送到城門外就要同她分別,明姮同他待了這許多天,雖然至今都只知道他的名字,但依舊早已經十分信任他。
她拽著他的袖子,「二七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嗯,我不進城了。你回京之後也安全了,段將野也在。」
「可是......」
步虛聲明了地哦了聲,「你是不是捨不得我?」
明姮望著她沒說話,他笑道,「放心吧,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真的嗎?」
「嗯,等你離京之後。」
明姮放開他,「那好吧。」
步虛聲道,「我會在虞城等你們。」
那是江南,明姮彎唇點頭,「嗯!」
「真傻。」步虛聲嘆了口氣,「難怪段將野不放心,你還真是不長防備心。」
「我有防備心的。」明姮認真說,「我分的出來好人和壞人的。」
「你分的出才怪。」步虛聲推著她進城,「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回去見你心心念念的皇叔。」
明姮笑著回頭,一邊走一邊朝他揮揮手, 「一定要在虞城見面二七哥哥。」
「知道了。」步虛聲往城外的路走回去,背對著她揚了揚手。
明姮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選的看不清了,才拎著裙擺轉身拼命往王府跑。
她一路不停地跑到府上,恰好遇見妙七,她震驚地望著她,「二小姐!」
「妙七,皇、皇叔在哪裡?」
明姮喘著氣,拽著她著急地問。
「王爺,王爺在宮裡呢,你......」妙七話還沒說完,明姮就轉身跑出去了,「誒,二小姐!」
她想說王爺很快就回來了,不用特意進宮去找。
明姮飛奔到皇宮,但可惜今天失策,她進不去宮裡。以往都是乘王府馬車來的,都沒有人攔她。
她不敢亂闖,不過幸運的是,有個侍衛長認得她。還朝她行了禮,令攔她的人放她進去。
明姮十分感激,又趕緊往宮裡跑。
不過她跑了沒多久,就見到了想見了許久的人。容循從月台至台階走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晝夜不歇,身心倦意空蕩,見到她的一瞬竟驀然有恍若隔世之感。
明姮停在原地頓了一下,就重新朝他跑過去。她一點都沒停地衝進他懷裡,容循有所準備都被她撞的退了一步。
「阿姮力氣怎麼這般大?」
他低笑著抱住她,明姮聞著他懷中熟悉的淡香,生生嗆出淚來。
「皇叔......」
她仰頭認真看著他,「我好想你。」
可能是為這幾天不曾見他,也可能是為以後許久都不能再見到他,又或者是此後再見她就只能喚他王爺了。
在去起雲台之前,她一直都平淡如水的心境此刻才驟然掀起駭浪般的翻江倒海,明姮覺得自己難受的心都要疼死了。
她躲在他懷裡哭的肝腸寸斷,止也止不住。
「皇叔也想你。」容循抱著她,俯首在她頸肩閉了閉眼,「很想。」
明姮還在哭,他找到她的唇輕吻,將她的眼淚漸漸止住。明姮輕輕抽泣,雖然停住了眼淚,還是很難過。
容循壓著她下巴舌尖勾住她的,明姮軟在懷裡,仰頸應承了一會兒,才稍微尋回了些清醒理智。她推了推他的腰,被他親著模糊道,「皇、皇叔......不要在這裡......」
這還是在皇宮呢,光天化日,正大殿之外,平曠廣場,隨時都會有人走過。
「不管。」他隨意回了一句,就這麼傷風敗俗地在巍峨皇宮殿外月台之下深吻了她許久。
明姮什麼也想不了,只剩他的呼吸清晰。
*
寂寞時節芳菲盡,天寒月冷,隆冬不見雪。
明澈是最後一個知道阿姐要走的。
他來王府找她,卻坐在院子裡的台階上一言不發。明姮坐到他身邊,安靜地待著。
她一直等著,等他開口說話。等了許久,到身上的寒侵入衣裳了,才聽到明澈的聲音。
「阿姐。」他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低聲告訴她, 「我會想你的。」
他獨自靜了那麼久,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麼。他想了那麼久,只說了這一句話。
明姮看著他,眼睛熱熱的,心也熱熱的,驅散了夜裡的寒氣。
她挽著他的手臂枕在他肩上,「我也會想你的阿澈,我會一直給你寫信,會很快地回來見你。」
明澈眼前有些模糊,他還是那樣坐著,對她說,「長姐成親的時候你得回來,我成親了也得回來,否則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