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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無不可,芸娘笑著把碗箸給她,小陳氏服侍在老夫人身邊無比妥帖,再加上她又生了一對龍鳳胎,盧家原本有龍鳳胎的源頭,以至於林氏生了一雙龍鳳胎,如今小陳氏也生了一對龍鳳胎。
雖然才兩歲,但這倆孩子長的玉雪可人。
只有一點,兩歲了,還不多會說話,小陳氏倒是視如命根子,侯府送來的茶水不飲,要給孩子飲山泉水,吃食上更是單獨做,小孩子的不允許吃任何勾芡,如燉的粉條,只用泉水燉,連鹽都不許多放,看的令人咋舌。
那倆孩子更是動不動就哭起來。
芸娘忍不住道:「四弟妹,孩子這樣一直哭沒事嗎?」
「讓乳母抱著哄哄。」
小陳氏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是侯府不得力,所以讓孩子生在外面,請的乳母也是許州當地的乳母。
眾人紛紛說起了育兒經,小陳氏讓乳母們把孩子抱下去,她陪老夫人玩花牌,白氏讓芸娘玩,芸娘卻擺手,「天氣一冷,我一坐下來脖子就僵硬,不如你們一道玩兒,再者姝麗讓我去園子裡摘幾枝梅花過去。」
眾妯娌倒也沒有再勸。
她們都知道三房對孩子那是相當看重的,就是林氏也不願意打花牌,她如今也是有兒媳婦的人了,勞累了半生,該歇的時候還得歇息。
「三弟妹,走,我陪你和姝麗一起去園子裡看看。」
芸娘一喜:「那就走吧。」
妯娌中,白氏雖然和林氏相厚,但白氏是續娶,後嫁進來的,許多事情不知道,蘇氏並不通世情,若為妾不錯,為妻則小家子氣,而陳氏又太靈活了,至於小陳氏,她年齡同自己女兒差不離,說不上什麼話。
只有同芸娘,她還能吐露幾分心思。
「大嫂,我看新婦端雅可人,大嫂日後就放心吧。」
林氏笑言,「當初若非是你,我們也不會認得于氏,于氏倒好,只我心裡存了一事,不知道如何同你說。」
芸娘忙問是何事,林氏才道:「元鳳嫁給邵運方也好幾年了,本來生下一個兒子,但今年夭折了,我想去感業寺為她去求子,盼著她今年順利些。」
女人生子就是一道鬼門關,芸娘忍不住看了看姝麗,盼著女兒日後千萬不要也如此。
還好現在她不會只拘著女兒在內室,但凡打馬球,踢毽子都會讓姝麗玩兒的,不至於和時下閨秀們一樣還裹小腳,寧可不嫁女兒,芸娘也不願意女兒受這份罪。
尋了一個寶瓶,把紅梅插上,黑瓶紅梅倒是十分好看,更是有些古意。
再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陳氏和蘇氏已經退下,小陳氏還在打馬吊起來,她頗精通此道,壓根不想從牌桌子上下來。
晚膳老夫人已經累了,自去休息,妯娌幾個在一起用膳自在了些。
不料,小陳氏在席上見了姝麗好一頓夸,還道:「這樣的相貌是做王妃的命。」
芸娘謙虛道:「四弟妹也夸的沒邊了,她這輩子能夠安樂我就好了。」
小陳氏順著這個話題說了不少親事,終於到最後同林氏道:「其實大嫂,我這次溯流而上,遇到一家姓馮的人家,我們是一同來的,他家有一女,今年十三歲,正值茂年待字閨中。這姓馮的,做私庫郎中,官位雖然不高,但是他父祖卻是奉昭一朝名臣,如今他祖父致仕,父親還在劍南道任督學,端的是仕宦門第,我想他家和你家善哥兒年齡相仿,若是大嫂有意,我願意從中牽線。」
元善和小陳氏到現在大概也只見過一面,芸娘見小陳氏也不是那等急公好義之人,卻驟然替元善說起婚事來。
人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氏心道,這小陳氏方才打牌九可是唯利是圖的很,如今沒好處,哪裡同長房一個庶子說親親,怕是收了人家好處。
林氏笑道:「你這個嬸嬸說好,那必定是好,只是我們家這幾個小爺的婚事須得侯爺做主,不如你把身家背景說清楚,我去信問問侯爺。」
這其實是推話,但小陳氏卻好像一點也不怕林氏打聽,還道:「大嫂您且跟我大哥說說,這真的是一門極好的親事。」
私下林氏委託了穆蒔夫妻幫忙查探,穆蒔常在外跑,和吏部的人也熟識,查訪幾日深覺馮家家風十分不錯。
司庫郎中官位不算大,但是油水充足,且馮司庫年紀還不算大,頗有才學,有計相之才,日後前途無量。
而芸娘也自去打聽那馮家小姐一番,也覺得十分好,那姑娘三歲開蒙,才學不下於男兒,又頗通庶務,她母親生病時,她還能管家,且相貌清秀,個子高挑。
居然很好。
芸娘打聽好了,便知會林氏。
林氏苦笑:「我是知道了,這怕是元善生母選的,她怕我苛待庶子,在婚事上打壓他們,因此提前找好,我也挑不出錯來。」
段姨太太哪有那個本事,怕是林斛從中斡旋,為外甥謀得這樁婚事。
若馮家不好,林氏自然可以拒了,她為人光明磊落,不會在這等陰私上害元善,再者元善同元江元澄關係都不錯,早就被當成穆家子弟,林氏也沒有讓他出身受到非議,已然是寬容至極,段姨太太此舉,豈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至於林氏同不同意,芸娘就不知曉了,但是她和穆蒔卻覺得是陳明喻同林斛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