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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蒔在哪兒?」
杜若藍想了想,「在春風滿月樓。」
廣恩伯鬆了一口氣,恐怕穆蒔到現在還不知道春風滿月樓是伯府的產業,「那你下去安排好,不能讓他傷害你大哥分毫。」
「是。」杜若藍立馬下去了。
韓氏聽聞杜若藍去安排,有點著急,固然杜若藍平日對他大哥不錯,對她也算恭敬了,但是庶子心思藏的很深,這點韓氏很清楚。
「伯爺,我們也一起去吧,這樣我也放心。」
她怕庶子搗鬼。
廣恩伯倒是沒想那麼多,按照步驟,他應該是架空穆蒔的軍權,讓他一步步知難而退,到時候他再陪倭人演一場戲,打
個勝仗就成了。
沒曾想穆蒔這小子,居然反其道而行之。
春風滿月樓里
穆蒔有耐心的講故事給杜若麟聽,杜若麟從荷包里拿出一顆橘子糖放嘴裡,「真好吃,穆哥哥還有沒有橘子糖啊?」
「我這兒什麼糖都有,橘子糖、白蓮糖還有京城老字號的蜜餞,當然了,你也不能多吃,故事講完了,我們猜謎語,成麼?你要是答對了,等會兒帶你出去放風箏。」
正說著,只見門帘掀開,廣恩伯和韓氏還有杜若藍都進來了,韓氏一臉關心的看著杜若麟,「你沒事兒吧?你這個孩子,去哪兒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杜若麟卻得意於自己交了新朋友,「娘親,爹爹,還有二弟,這是我的朋友穆哥哥。」
廣恩伯皮笑肉不笑的道:「沒想到穆大人居然和小兒在一處。」
什麼打草驚蛇,抑或者是忍辱負重,這起碼得好幾年,可朝廷卻不能再輸下去了。
穆蒔笑道:「是啊,杜世弟追蝴蝶追出來的,我看到他的時候,差點就被拐子摸了去,世叔,你可要多謝我呀?」
多謝你,我看都是你小子做的吧,還想在我面前裝好人。
杜若麟笑呵呵的過來,抱住穆蒔的袖子,「穆哥哥,那我們何時去放風箏呢?你同我爹爹說,我們出去放風箏吧。」
「麟兒,過來。」廣恩伯不忍對兒子發火。
他是最疼這個兒子的,杜若麟一聽他爹喊,也立馬跑了過來,趴在爹爹懷裡,「爹爹,我剛才吃了好多好吃的。」
「你和你娘先家去,我有事和他說。」廣恩伯指了指穆蒔。
杜若麟撓撓頭,「穆哥哥,明天我還來找你玩兒。」
穆蒔對杜若麟倒是和善的很,「好。」
人走光了,穆蒔才鎮定自若的坐下來,「要見您一面可是真不容易。」
第149章 三更
廣恩伯自嘲:「你見我做什麼?你是鎮軍將軍,此處軍務都要交由你來處置,我們福州軍不過是聽你示下罷了。」
穆蒔卻淡淡道:「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我橫豎只在這裡做期滿就走,這次皇上派我來,我也跟您說句實話,實在是你們鬧的不像話。」
廣恩伯嚇了一跳:「您此話不知是何意?」
「以前奉昭帝在時,你們尚且能抵抗倭寇,如今倒好,當家也算是你們親外甥了,你們軍餉糧餉沒少要,卻吃了幾次敗仗,這要皇上如何自處?皇上有心對你這個舅爺好些,恐怕也是枉然,據我所知,京中有好幾家有爵位卻沒差事的,都搶著要來。你道皇上為何派了我來?」
這……
廣恩伯是打聽過穆蒔的,他和竇濤等人不同,知道建國候本人最重嫡庶,這穆蒔武能去西北剿匪平叛,文能坐到順天府尹那個位置,甚至連新帝上來,沒有換了他,反而給了他一品頭銜。
他這樣前途大好青年勛貴子弟,卻被派到福建來,恐怕也是皇帝震怒了。
他瞬時變了臉,裝出一幅和藹可親長輩的模樣,「蒔哥兒,論起來,你爹對我也有恩,你來福建,我是肯定要照應你的,想必皇上也是知道你們家同我們家的關係。」
穆蒔失笑:「一來是這個關係,二來也是因為有人告了御狀。」
廣恩伯立馬坐立難安,忙問:「我們家久在福建,也不知道是哪起子小人居然把我們也帶上了。」
隨即,又眼巴巴的看著穆蒔。
穆蒔則嘆了口氣,「我這個人最是簡單不過了,世伯也知道,我雖然忝為建國候的兒子,但不過是個庶出,我祖母老人家高壽已仙去幾年,我們這些人也是要分出去的,若是不有些功勳,如何立足。世伯若疼我,讓我領兵打仗,這樣皇上那兒你們面子也好看,我不過是兩三年也調走了。」
這話廣恩伯認為差不多是真的,自古嫡庶有別西北軍建國候是不許庶子們染指的,穆蒔如今宦海沉浮總得撈些
功績,若說他不顧一切和自己撕破臉,那也不是這個態度。
他語重心長道:「你說的是啊,你來,世伯肯定會好好待你,我也想早日把仗打贏,這樣咱們才有體面呢。」
聞言,穆蒔很歡喜,「您能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
尾後,二人推杯換盞,廣恩伯推心置腹起來:「我今年送了摺子進宮,想請封我家老二若藍為世子,皇上卻留中不發,世侄,你時常在皇上跟前行走的,這是怎麼回事?」
說到最後,很有幾分真心。
他雖然虎踞龍盤在福建一帶,勢力無人可比,但世子冊封還要等朝廷通知,不能自己擅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