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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狐疑道:「可你不是順天府尹麼?你也跟著去秋狩,這樣不要緊嗎?」
「哎呀,能者居之嘛,皇上點了我去,他們只會覺得我寵幸多,越發不敢得罪我的。」這點穆蒔很有信心,再者,他對芸娘道:「再說了,你也能跟著我去。」
這就是意外之喜了,芸娘笑道:「我真的能去嗎?」
穆蒔點頭:「那是當然,我去謝恩的時候,正好說內子讓我教騎馬,皇上也隨和,便讓你同我一起去。」
夫妻二人都是很積極之人,不到最後,絕對不言敗。
皇上能夠給穆蒔這個體面,她們就得抓住,皇帝的皇子那麼多,最後到底誰能繼承皇位誰也說不準呢?
就拿當今來說,原本也非嫡非長,但是最後卻成為了皇上,天下共主。
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芸娘很慶幸自己學了騎馬,雖然比不得旁人可以日行千里,至少自己可以駕馭了。
即便去秋狩,她也能和其她貴族女子一樣打馬球玩了,不至於被人排除在外。
端敏郡主原本時常在侯夫人那裡極力鼓動讓把老三這一房分出去,侯夫人知曉穆蒔主審齊潼一案,夏氏又得罪了齊夫人,倆個禍頭子如果能分
出去最好。
但是這家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師出必須有名,她雖然是正妻,可年老色衰,侯爺很多時候也未必聽她的,除非她真的說完全有理。
等穆蒔伴駕的消息傳來,侯夫人慶幸自己沒有聽端敏郡主的。
更何況,端敏郡主的親娘清河王妃這這幾日病死,清河王迅速把以前的側妃請封為王妃,摺子還寫的冠冕堂皇的,說是為了世子有個好的出身才封側妃為王妃。
皇上大手一揮也同意了,這清河王本來就對皇上忠心,這點要求還是能夠答應的。
那侯夫人就更不必像以前那樣對端敏郡主了,端敏郡主聽說傷心的很,本來有了身子還病倒了,就是準備去秋狩的芸娘都抽空去看了這位和她關係並不好的妯娌。
這還是她頭一回來到枕霞院,這裡雖然比不上林氏那裡位置絕佳,可因為端敏郡主住進來了,僕從非常之多,且屋宇精美,富麗堂皇。
很有端敏郡主身上的風格,貴氣逼人。
她的大丫頭身上都穿著雪緞,見芸娘過來,倒是客氣的迎了上來,「三奶奶。」
顯然下人比端敏郡主更知道自己的處境,四爺雖然為府上嫡出之子,但事實上,除了世子以外,日後二房三房四房都是旁支,其實也沒有沈區別,但端敏郡主仗著自己是郡主身份,她們四房的下人一向囂張些。
更有甚者,四房的份例其實比長房都高,這也是世子夫人不大高興的原因。
但現在誰都知道端敏郡主的靠山倒了,即便有宮裡的皇后娘娘作主,但那位皇后今年也是上了五十歲的人了,哪裡管的了這些。
下人們更識時務,芸娘當然也能體察到他的變化。
「我今兒去請安聽大嫂說四弟妹身子有些不舒服,特地過來看看。」她倒是仿佛沒有察覺到銀心的變化一樣。
銀心嘆了一聲,「我們王妃過世了,郡主傷心不已,實在是難受啊。」
芸娘也半真半假的傷心:「哎,這可真是,清河王妃那樣好的人,怎麼就去了呢……」
雖然去探病,但
端敏郡主並不想見任何人,芸娘心中很明白,放下補品就走了,大家族就是要注意這些人情往來,你可以不喜歡這個人,但面子還得做。
等芸娘走遠了,銀心才進去覆命,此時端敏郡主又摔了個杯子。
她冷笑:「她們都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儘管早就知道父王喜歡側妃,但也沒想到她母妃屍骨未寒,父王就上書請求扶正側妃為繼妃,皇上居然還同意了。
一股強烈的背叛,對這個世上不公正的氣憤,讓她病倒了。
侯府請了府醫為她保胎,但是婆婆態度變化,她當然察覺得出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個夏氏恐怕也是來看她笑話的。
銀心比端敏郡主更懂的人情世故,作為局外人她也看的更清楚一些,遂勸她:「郡主,世人都是趨炎附勢的,您看侯夫人雖然對三爺不喜,可三爺的地位讓她也不敢隨意對三房如何,咱們又何必拔尖兒呢。世子夫人都不生氣,咱們也就不跟那等庶出的計較了。」
銀心這些話,言語中雖然是瞧不起庶出的,可端敏郡主不傻,聽的出來她的丫頭是勸她識時務。
可如果她真是軟骨頭,那就不是她端敏郡主了。
她照例罵了什麼嫡庶不分,遲早惹出大禍來,她的聲音很大,有下人經過聽到這些言論,也傳到了芸娘的耳朵里。
芸娘冷笑:「當家皇上也不是嫡出呢,她爹清河王也不是嫡出,我怎麼看她這個郡主當的挺歡的。」
這時穆蒔更是不屑,「只想靠著身份去壓別人一頭,誰聽她的呀。」
穆蒔是解釋給芸娘聽,「如果清河王不立世子之母,那麼世子的存在也就並不名正言順,也許皇上會把自己的兒子過繼一個來,清河王可是鐵帽子王。」
只有端敏郡主會把每件事情都想到嫡庶之爭,和後院之爭,其實清河王說寵幸側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考慮的還是王府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