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頁
「你不說我不說,其他人怎會知道?」
元黎:「你當真以為,這獵苑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麼?還是覺得,孤的東宮沒有其他眼睛盯著?」
雲泱愣了下,聲音軟了些:「那要怎麼辦?反正,我們如今的情況,並不適合在一起。別說那玩意兒根本沒有,就算真的有……跟、跟你也沒關係,皇室血脈,豈容混淆。這不是兒戲。」
「孤知道,所以給孤一些時間,好不好?」
元黎語氣誠懇。
雲泱只能點頭。「那你要快一點。」
「好。」
「唔,對了,還有一件事。」
「你說。」
「你、你找個別的大夫,再來給我看看。」
元黎笑了笑。「你放心,孤已經安排妥當了。」
雲泱瞪他。
什、什麼安排妥當。
元黎:「太醫院的醫官雖厲害,卻不是東宮的人,穩妥起見,孤自然要找個信得過的人照顧你。」
「哦,那你讓他快點過來。」
「他就在獵苑內。」
雲泱意外。
元黎道:「你也認識的,就是大林寺的清源大師。」
雲泱更意外。
「他一個和尚,還懂醫術?」
「自然,他的醫術,可不比太醫院的醫官差,尤其擅長千金方。」
「什麼千金方。」
「咳,就是婦科,俗稱接生。」
「……」
清源大師很快過來。
他依舊穿著身簡便的僧袍,風度翩翩的與雲泱雙掌合十作禮,是個頗有姿儀的和尚。
但自從得了元黎的科普,雲泱再看這位清源大師,就帶了點一言難盡的眼神。
清源大師微微一笑:「太子妃似乎對貧僧的臉很感興趣?」
站在旁邊的元黎臉一黑。
清源大師在床邊椅子裡坐下,道:「請太子妃將手腕伸出。」
雲泱依言做了。
清源大師將手指搭在雲泱腕間,久久不語。
雲泱本來還緊張,但見清源大師入定似的,一動不動,不言不語,就有點打鼓。心想,這大和尚,該不會是個大騙子吧。
元黎也覺得此人診脈時間有點過長了。
忍不住問:「怎麼?有問題麼?」
清源大師搖頭:「沒問題,太子妃的確是喜脈,只是,太子妃這腹中胎氣,與尋常息月胎動,極不一樣。」
雲泱聽到「喜脈」二字,就無限鬱悶不想說話了。
元黎還在皺著眉認真詢問:「如何不一樣?」
清源大師神色微妙:「尋常胎動,皆是陰陽交融、順應自然、感應天地而生,太子妃這胎動,倒像是兩團氣打著打著就纏到了一起,純屬偶然。」
什麼亂七八糟的。
雲泱眼看著這位大師已經從佛法扯到了道法,渾身上下都寫著「不靠譜」三個字,就差把坑蒙拐騙寫在腦門上,一把抽回手腕道:「總之,就是不正常唄,我也覺得不正常。」
「不正常是不正常,但喜脈也是喜脈,總歸是喜事一樁,貧僧先在此與太子妃道喜了。」
清源大師笑吟吟起身,面色和煦如春風的道。
絲毫沒有介意兩個當事人一個僵一個臭的臉色。
元黎大約也不怎麼信,隨口敷衍了句,就把人送走了。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
元黎道:「你若不信,孤還可以再找其他大夫。」
雲泱蔫噠噠。「不用了。」
看那和尚的樣子,不像是元黎請來的托。
那是怎麼回事。
為何連清源大師也會給他診出喜脈,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元黎輕咳聲:「孤聽說,有孕之人,不能心情煩悶。你若有煩心事,不妨跟孤說說,不必自己悶在心裡。」
雲泱憤怒:「誰、誰那個了。」
哼。
真是丟死人,氣死人了。
元黎哄道:「孤現在就去想辦法,你好好休息,不可再生悶氣。」
「嗯。」
然而元黎前腳剛離開,雲泱便氣得坐到案後灌了兩大碗涼茶。
他也知道,他不該這樣對待元黎,這件事本就是他理虧在先。現在鬧成這樣,已經很難收場,可他就是很氣很氣。
元黎自然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想什麼辦法,而是策馬來到了大理寺。
負責接待的宋銀甚感意外:「殿下不是還在等陛下的聖旨麼?現在就要提人麼?」
「不是提人,孤只是問他幾句話。」
宋銀瞭然,立刻命人將呼延廉貞帶到審訊室去。
在獄中呆了月余,被獄卒們變著花樣折騰了個遍,呼延廉貞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現在幾乎是給飯就吃,按點睡覺,也不嚎著鬧著要出獄了。
但突然被提審,呼延廉貞還是十分的警惕十分的戒備。
等看到審訊室里站著的是元黎,這種警惕與戒備瞬間飈至巔峰。
呼延廉貞最好了全力反抗的準備,然而等聽了元黎的問題,整個人陷入短暫而詭異的沉默。
「什麼?長勝王府那個小世子的相好?」
呼延廉貞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元黎。
覺得這個大靖太子多半有病。
大半夜跑到大牢里來,就為了問他這個……奇怪的問題?
長勝王府的那個小世子的相好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