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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澤浪了兩日,的確沒怎麼關心朝中大事。
點頭道:「皇家最重子嗣,若玉妃上位,大皇子又有皇長孫做籌碼,說不準,真有和東宮爭一爭的勢頭。」
「說起來,太子也是不容易,已故章惠皇后,與陛下少年時相識,出身並不算高,家中僅一獨女,無兄弟扶持,母族勢力一直很弱。章惠皇后死後,江國丈夫婦承受不住喪女之痛,也很快撒手人寰。太子一失怙稚子,在朝中無依無靠,能坐穩儲君之位,走到今日,著實不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只要太子不犯大過,這儲君之位,定還得是元後之子來做。再說,這大皇子不是性情敦厚,最木訥老實了麼,他做儲君,怎麼看也不合適啊。」
雨水如洪,越下越大。
出了官道,路就沒那麼平坦好走了,周破虜怕雲泱受不住太大顛簸,只得吩咐眾人停止前行,暫在一處驛站歇腳。
雲泱剛下馬車,身後道上忽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小世子!」
雲五既沒披蓑衣,也沒戴斗笠,渾身濕透的自雨幕中現身。身邊還跟著一人,一身青衫,幹練有神,同樣渾身濕透,竟是楊長水。
「師父。」
雲泱愣了下,忙從侍衛手裡接過傘,迎了上去。
楊長水翻身下馬,笑著喚了聲央央。
雲泱點頭,把傘給楊長水撐著。
旁邊侍衛立刻又撐開另一把傘,罩在雲泱頭上。
「師父怎麼過來了?」
楊長水看了眼馬車,問:「你這是要離京?」
「唔。」
雲泱有點心虛的躲閃了下眼睛。
「時間太緊,我沒來得及和師父說,我要回北境了,以後恐怕不能陪在師父身邊了。」
「那你和殿下……」
「我們已經和離了。」
楊長水一怔。
雲泱忙道:「不過,這不影響我繼續做師父的徒弟,以後師父可以來北境遊山玩水,我會好好招待師父的。」
雲五喘著氣站在楊長水身後。
周破虜這時走過來,笑著和楊長水見過禮,道:「外面雨大,請楊前輩到驛館中喝杯熱茶吧。」
楊長水搖頭。
「不了,老夫過來,只是有幾句話和央央說。」
「前輩可以邊喝茶便說。」
「不用,在這裡說就行。」
雲泱忙點頭。
「師父請說。」
楊長水:「央央,能不能先別離開,和師父回去?」
雲泱一愣。
周破虜已強勢插話:「楊前輩,殿下已寫下和離書,我們小世子實在沒理由再留在帝京了,何況,王爺王妃還在北邊等著和小世子匯合呢。」
「老夫自然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楊長水始終凝視著雲泱雙眸:「但現在,只有央央能救殿下了。」
除雲五外,眾人皆一愣。
雲泱訥訥問:「他、他怎麼了?」
楊長水嘆息:「他為一些事激怒了陛下,被陛下重罰,如果再繼續罰下去,恐怕要出事。可惜我一個江湖人,不好插手皇家的家務事。」
雲澤一直抱臂站在一邊聽著。
聽到此處,他終於皺眉,收起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正色道:「央央現在已非皇室中人,既是皇家家務事,楊前輩不便插手,我們長勝王府就更不便插手了。楊前輩,此事恕我長勝王府無能為力,請楊前輩另尋高明吧。」
雲澤說完,便道:「央央,過來。」
雲泱卻站著沒動。
雲澤擰起兩條眉。
雲泱轉過頭:「對不起,四哥,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我要去看看才行。」
雲澤無奈:「你以為你是誰,管得了這種閒事?」
「但四哥也說了,他很不容易。就算幫不了忙,我也可以陪著他,不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央央!」
雲泱把傘交給侍衛,和楊長水道:「馬車太慢,師父帶我騎馬去吧。」
楊長水沒料到雲泱答應的如此痛快,眼眶一熱,道:「好。」
雲澤欲上前阻止。
雲泱大聲道:「雲五,幫我攔住四哥!」
雲五應是,和雲澤纏鬥在一起。
雲澤怒道:「你大膽!」
兩人衣袂翻身,雲五格住雲澤一掌,慚愧道:「對不起,屬下是小世子的貼身侍衛,必須聽小世子的。」
「那還愣著作甚,還不快追上去護著他!」
雲五一愣,忙收手,翻身上馬,急奔入雨幕。
周破虜連連嘆息,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四公子,現在可怎麼辦?」
雲澤理了理袍角上污泥,又變回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抱臂望著遠處道:「能怎麼辦,自然幫那小東西一道護好他心上人了。我長勝王府雖不愛管閒事,但也不怕事。你去查查,今日早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長水帶雲泱一路疾馳入城。
守門將士見楊長水手持大內令牌,很爽快的放行。
楊長水簡潔明了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雲泱聽得暗吃一驚:「他要元樾隨他一道去北境督軍?」
「是。」
這事兒他為何從來沒聽狗太子提過。
楊長水道:「和當年那件事有關。」
「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