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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現在懷著皇長孫,僅憑一個荷包,殿下也無法給我定罪,不是麼?殿下來找我,也不過是想讓我主動認了這罪而已。」
元黎再度擰眉。
蘇煜:「我答應殿下,我會到陛下面前坦誠罪過。可我也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殿下看在我們昔日情分面上,容我緩兩日,養好了病,再進宮請罪,我怕我撐不住。」
說著,他又咳了兩聲。
侍從忙起身替他撫背。
「好,孤答應你。」
元黎望著湖面說了句,便拂袖離開。
元黎回到牢中,將情況和雲泱坦白說了。
雲泱小聲試探:「緩兩日,那意思就是說,我需要在這裡再多待幾日了。」
元黎點頭。
喉結動了動,道:「孤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孤會讓他們都盡心伺候著,也會讓嚴璟再送些東西過來。」
雲泱雖然有點失落,還是打起精神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在這裡面好吃好喝的,還有床可以睡覺,其實和在府里沒什麼區別,你不用過意不去。」
雲泱唯一擔心的就是晚上睡覺的事。
他害怕自己又做噩夢,夢見鬼。
可他又不可能死皮賴臉的讓元黎一直陪著他。
何況,這已經是元黎能為他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姓蘇的畢竟是他心上人,他能壯士斷腕,公正無私的處理這件事,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怎麼能矯情這種小事呢。
雲泱也看出來元黎情緒有些低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不消說,肯定和姓蘇的有關係。
雲泱試著道:「你去忙你的事就好,不用操心我這邊。」
元黎點頭。
起身時,忽道:「孤並不像你想的那般公正無私,他當年救過孤的命,孤始終,無法向對待尋常犯人那樣對待他。」
「孤……」
元黎有些說不下去。
雲泱從未在他臉上看過這樣悲傷與失望交織的神色,忙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反倒是我,給你平白無故添了這麼多麻煩。」
「與你無關。」
元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是孤過不了自己的心魔。」
果然,這舊情人一見面,就難免要死灰復燃一番,何況狗太子心裡恐怕從未忘過自己的心上人。
元黎離開後,雲泱自己坐在床上發呆。
空曠和寂寞再度潮水一樣席捲而來,雲泱抱膝,蜷縮在角落裡,知道這幾日元黎恐怕都不會再出現了。
心裡的那股失落,便如灰一樣,被輕輕吹了起來,彌散至整個心房。
他終究只是他名義上的太子妃。
等出獄以後,他要儘快和母妃商量一下,和離的事了。
雖然元黎說這件事不容易,可母妃一定能想到好辦法的。
他不想再像一個第三者一樣,插在狗太子和姓蘇的中間了。也不想,讓自己對元黎產生更多的依賴和期待了。
他欠他的恩情,用別的方式報答就是了。
晚上嚴璟果然又送了一大食盒好吃的過來,雲泱心滿意足的吃了頓晚膳,就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聽到甬道里傳來腳步聲。
雲泱怕做噩夢,神經一直緊繃著,一聽到響動,立刻擁被坐了起來。
嘩啦啦。
牢房門被打開。
一個面白無須的男人出現,後面跟著一隊全幅武甲的禁衛。
雲泱認出,是昨日見過的費公公。
「太后請太子妃到慈寧宮問話,太子妃請跟奴才走一趟吧。」
費公公彎腰,皮笑肉不笑的道。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蘇茶最後翻車,快了。
第86章
太后怎麼會大半夜突然找他問話?
雲泱心生警惕。
道:「我現在在大理寺接受調查,不能隨意離開。」
費公公笑了聲:「太后懿旨,便是陛下也要給幾分面子,何況區區一個大理寺,馬車已經備好,太子妃請移步吧。」
這就是沒有商量餘地了。
雲泱沒辦法,只能穿好鞋襪下床,裹上元黎留下的那件玄色披風,跟著費公公一行出了牢房。
甬道里闃然無聲,一個獄卒也不見。
雲泱跟著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大理寺門口,也無人上前詢問或阻攔。
顯然,大理寺值夜官員已經收到太后懿旨,並默許了此事。
費公公指著台階下的一輛馬車,眼皮耷拉著,躬身道:「太子妃請。」
雲泱上了車。
車門立刻哐當一聲,從外面關上。
馬車裡陳設很簡單,車窗都是封死的,燈也沒有,黑黢黢一片。雲泱挨著車門坐下,努力透過車門縫隙去打量外面的情況。
駕車的是個綠袍內侍,費公公騎馬,和禁衛軍一樣隨行在兩側。
到了宮門口,費公公出示了一塊令牌,守將便恭敬放行,也沒檢查馬車。
馬車一直行到太后所在的慈寧宮門口才停下來。費公公翻身下馬,過來打開車門,請雲泱下車。
夜風呼嘯捲來,通體生寒。
費公公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太后正在裡面等著太子妃,太子妃跟奴才進去吧。」
太后沒有在正殿,而是在西邊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