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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泱索性將雙手交抱在一起。
元黎默了默。
「胭脂的確生病了,孤沒有騙你,你如果不肯乖乖延醫用藥,孤只能將它的藥也停了。」
雲泱瞪大眼,氣憤的望著元黎。
「你給它吃了什麼?」
元黎坦誠道:「一些巴豆而已。」
「你這個混——」
「孤知道,孤是個混蛋,但你先看病,好不好?」
雲泱被他弄得五內俱焚,恨不能吐一口老血,不情不願將手腕伸了出去。
御醫幾乎要感激涕零,忙擱下藥箱,在床前半跪下去,將手指搭在雲泱腕間,細細診起脈來。
雲泱始終偏頭望著別處。
倒是元黎,專注盯著御醫動作與反應。
生怕之前的迷藥與夕香會對雲泱造成傷害。
過了大約那么半盞茶的功夫,御醫方抬起頭,問:「方才殿下說太子妃是受涼了,敢問太子妃,主要症狀可是……胃裡不適?」
雲泱不怎麼願意搭理他的嗯了聲。
御醫整張臉都激動的顫抖起來。
「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
不僅元黎,包括雲泱,都扭過頭,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望著御醫。
御醫:「根據脈象來看,太子妃,這不是著涼,也不是犯胃病,而是有喜了啊!」
一句話猶如雷劈。
將雲泱與元黎都劈在原地。
好久,元黎像渾身力氣被抽乾,啞聲問:「你說什麼?」
御醫猶自激動。
「太子妃有喜了哇。」
「殿下,您要當父親了!」
這下,連守在房門外的雲五都睜大眼,一道被劈在了原地。
御醫看著室內呆若木雞的兩人,心想,畢竟是年輕人歷事少,乍然聽到這樣的喜訊,驚呆了很正常。
這下好了,有了血脈牽絆,這太子殿下就有理由正大光明的留下太子妃,而不必使那些暗戳戳的小伎倆了。
嗨呀。
都說東宮與長勝王府交惡,太子如何冷落長勝王府的小世子。如今看來,都是謠言,謠言啊。這太子與太子妃,分明感情好得很。
御醫一下子覺得自己幹得那些缺德事也不缺德了。
雲泱在一陣大腦卡殼之後,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漲紅臉,怒火中燒的盯著御醫那張堆滿褶子的老臉:「你、你休要胡說!誰、誰有喜了!」
御醫一臉嚴肅。
「太子妃可以懷疑臣的人品,可萬萬不能懷疑臣的專業程度,老臣在宮裡當了這麼多年御醫,這小息月害喜的症狀,可沒人比臣更清楚了。」
「從脈象看,太子妃這一胎,差不多兩月有餘了,呵呵,太子妃算算上一次,咳咳,與殿下同房的時間,就知道老臣說的對不對了。再說,已經被標記的小息月,和未被標記的小息月,脈象也是不一樣的……」
雲泱:「……」
雲泱萬萬沒料到,這事兒會被這老傢伙以這種方式當面揭露出來。
一下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無措里。
他、他怎麼會害喜。
到底是這老傢伙診錯了,還是真的。
可這老傢伙說得信誓旦旦,不像作偽。如果是真的,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明明被標記是在一年前,這一年裡,也有按時服用抑息丹的。
還有最重要的,現在他要怎麼面對狗太子!
狗太子現在正發瘋發得厲害,一怒之下,會不會更瘋,或直接殺了他!
雲泱心情沉重的抬頭。
御醫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房間裡就剩下被霜打過一般的元黎。
雲泱根本不敢看他臉。
飛速道:「他一定是搞錯了,我不可能害喜的,總之,陛下已經下旨讓我們和離了,你、你無權再管我的事。」
雲泱以為元黎會發怒。
不料元黎深吸口氣,近乎倔強的道:「孤不會介意的。」
雲泱:「……」
雲泱簡直要抓狂。
「你不介意什麼?」
元黎面部緊繃:「孤不介意,你和別人好過。」
「我何時——」
雲泱更覺得受侮辱。
然而想起一年前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後面的話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元黎也好像生怕雲泱再繼續說下去,道:「你好好休息,不必管其他事。孤自有辦法替你解決。」
不等雲泱回答,元黎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元黎到了議事的閣樓里,神色陰沉的在書案後坐了良久,方命人將被羈押在暗室里的雲六提到了跟前。
雲六糊裡糊塗的被扣,正一腔冤屈無處訴說,一見元黎,立刻激動道:「殿下緣何要扣押屬下?」
「先不說這些廢話。」
元黎一臉陰鬱。
「孤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孤也懶得再浪費力氣刑訊你,你現在只需要回答孤,央央的那個相好,究竟是何人?」
相、相好??
雲六一臉震驚兼受侮辱的表情。
小世子何時有相好了,他怎麼不知道。
這位殿下,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人的第一反應是做不了假的,元黎皺眉:「你當真不知?御醫說,央央已經遇喜兩月有餘。你作為他的貼身侍衛,怎會不知道他的相好?」
雲六:「……」
雲六忍不住道:「殿下可以羞辱屬下,但不能羞辱我們小世子。我們小世子自從和殿下成親,除了去書院讀書,就是在東晞閣待著,就算偶爾上街,也是買些酒食而已,何曾有什麼相好。分明是那御醫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