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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杉長公主急道:「母后,太子本就與大皇子不對付,又因長勝王小世子落水一時恨極了元璞,眼下突然到來,定來著拜訪,萬萬不能讓宏兒落入太子手中。」
太后自然也覺得元黎來得唐突。
便與宮人道:「告訴太子,皇長孫這裡自有太醫院和蘇府醫官照料,用不著他特意找大夫,他的心意哀家心領了。」
宮人遲疑道:「殿下找的大夫,是大林寺的清源大師。」
「清源大師?」
太后面色瞬間翻轉。
「清源大師佛法高深,說不準真能替宏兒化解災厄,快請大師進來。」
雲杉長公主看著已風風火火親自迎出殿的太后,用力絞了絞手中帕子,換來貼身丫頭,吩咐了兩句。
那丫頭點了下頭,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從側門離開了。
另一頭,清源大師已立在殿前,與太后見禮。
太后親自回了佛禮道:「大師不必客氣,哀家正有極要緊的事,要向大師討教。」
清源大師溫聲:「太后莫急,請問可是事關皇長孫?」
太后點頭。
「宏兒不知怎的,突然高燒不止,望大師施法救救他才好。」
清源大師道:「施法不敢當,但貧僧曾跟隨師父學過些杏林術,興許能幫小皇孫看看,究竟是何處病邪侵體。」
太后捂著胸口念了聲阿彌陀佛,忙讓人帶清源大師進殿。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輕打。
忙完了一件大事,這次不會斷更了。
第111章
內殿充斥著比外頭更濃重的藥味兒。
兩個年事已高的老嬤嬤無聲立在床邊忙活,大約就是專門照顧皇長孫飲食起居的奶娘。
「太后,小皇孫正發熱,不可隨意給人看呀……」
蘇府的醫官欲阻攔,被元黎冷厲看了眼,一腳踹開。醫官爬起來,瑟縮著望向太后求助。太后雖不滿元黎粗暴行徑,還是道:「清源大師佛法高深,豈是凡俗中人,你且退下。」
醫官只能諾諾應是。
這時雲杉長公主忽道:「母后,內殿燃著丹參,一下進去這麼多人,怕會衝撞了丹參氣息,驚著宏兒,不若兒臣讓陪大師進去。宏兒見著熟悉的人,想必會鎮靜一些。萬一有意外情況,兒臣也能及時應對。」
太后覺得有理。
道:「太子,你和央央就留在外面吧。」
元黎點頭應是。
清源大師忽道:「貧僧待會兒要用到『問偈』之法,恐怕要勞煩小世子進來幫襯一下。」
「問偈?」
「即貧僧將小皇孫的病症記下,通過念經,叩問佛祖。」
太后立刻肅然起敬,囑咐雲泱:「你務必要仔細聽大師安排。」
三人一道進去。
雲杉長公主當先走到床帳前,將奶娘分開,撩起厚重的床幔。
雲泱往裡瞄了眼,只見一個皺巴巴的嬰孩,雙目緊閉,躺在襁褓之內,肌膚透著明顯不正常的潮紅,個頭也比普通嬰孩瘦小許多。
「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一場雨之後,宏兒突然高燒不止。可憐他小小年紀,就要受如此苦楚,勞煩大師施展佛法,替他消災解厄了。」
元如茵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淚光,道。
「長公主勿憂心,貧僧定盡力而為。」
清源大師走到近前,手指微屈,放置於嬰孩額間。
「大師如何?」
元如茵絞著帕子緊張問。
清源大師面色凝重,道:「怕是邪物附體,冤魂纏身,皇長孫小小年紀,怎會招來如此大的怨煞之氣。」
元如茵臉色唰得一白。
「冤、冤魂纏身?」
「沒錯。」
清源大師回頭,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按理,新出生的嬰孩猶如朝陽,應精力充沛、朝氣蓬勃才對,即使病中,也不會失了那股鮮活氣息,可皇長孫,卻死氣沉沉,猶如行將就木之人……實在怪哉怪哉。」
元如茵幾乎站立不穩。
強忍著心頭戰慄笑道:「聽聞陰靈都喜歡吸食嬰孩體內的精元,因其純淨無垢,或許,宏兒是因為體弱多病,才會招陰靈惦記。」
清源大師沒有否認這個說法。
從懷中掏出一物,與雲泱道:「勞煩小世子將此物焚燒為灰,泡入一碗清水之中,端來與貧僧。」
雲泱接過去,見是一枚寫滿佛文的護身符一類的東西,正要拿到炭盆邊燒,元如茵忽激動道:「且慢,大師這是要幹什麼?」
清源大師道:「先用符水替小皇孫鎮厄,貧僧才能行『問偈』之法。」
元如茵:「宏兒這么小,怎能飲符水!」
清源大師:「符水並無藥性,年幼年長者皆可飲來避厄。」
「本宮不同意!大師口口聲聲說是為宏兒看病而來,但分明絲毫不顧忌宏兒身體狀況。萬一出個好歹,誰能擔負起這責任。」
太后立在外頭,自然聽到了元如茵的話。
沉吟須臾,正欲開口,就聽負袖站在一邊的元黎道:「孤來擔著。」
太后皺眉。
「你擔著?」
元如茵愈發激動道:「太子只怕巴不得宏兒就此一病不起,怎會有如此好心!」
元黎冷笑:「清源大師德高望重,父皇與太后皆禮遇有加,怎麼到了姑母這裡,就成了謀財害命之徒了?姑母未免被害妄想症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