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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破虜恭聲應是。
元黎出東晞閣不遠,一條黑影便從暗處落了下來。
「殿下。」
黑影恭敬跪落。
元黎斟酌著吩咐:「你設法查查,這段時日,太子妃都去過哪裡做過什麼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可漏過。」
暗衛領命退下。
元黎再度看了眼東晞閣門前懸掛的兩盞琉璃燈,便舉步離去。
——
次日,雲泱就從雲五口中了解到了昨夜的經過。
少年懊惱的擁被而坐,手指一下下揪著懷中奶豹的耳朵尖。
「我喝醉了酒,還抱著他,不讓他走,這怎麼可能呢。」
「我怎麼可能做出……做出這麼沒臉的事,你老實說,你真的沒有騙我麼?」
小秦瓊被小主人揪得耳朵疼,奮力躲著小主人的魔爪。
雲五就差指天發誓:「屬下怎麼敢欺騙小世子,這都是屬下親眼看見的,不光屬下,周副將和雲六他們也看到了,小世子若不信可以問他們!」
雲泱又羞又惱,直接將雲五趕了出去,獨自坐在床帳內發呆。
真是丟臉。
他怎麼就做出這種事了,狗太子還不知道怎麼在心裡笑話他呢。
一定是因為昨日母妃的那些話干擾了他。
沒多久,周破虜過來了,見雲五站在屋外,奇道:「你怎麼在外面,小世子呢?」
雲五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屬下好像說錯了話,惹怒了小世子。」
周破虜隔著門縫往裡瞅了眼,道:「午時就是太后壽宴,小世子的新衣裳還沒試呢,若尺寸不合適還得現改,晚了就來不及了。你去膳房催催早膳,我去哄小世子起來。」
雲五立刻滾去膳房。
周破虜幫著雲泱穿好鞋襪,又試了新衣,見雲泱依舊悶悶不樂的,便試探問:「小世子可是想和王爺王妃一起赴宴?」
雲泱愣了下。
想到自己剛和父王母妃重逢,就要和他們分開,現在是見一面少一面,胸腔內的澀意就再度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
周破虜見小世子反應,還以為自己猜中了,嘆口氣,道:「雖然此事不大合規矩,但太子並非刻板迂腐之人,想來會同意的。」
周破虜一提元黎,雲泱便又想到了昨夜的事。
有些心虛道:「那伯伯替我去跟他說一聲吧。」
周破虜自然一口答應。
很快,雲五取來早膳,雲泱沒什麼胃口,湊活著吃了兩口,就坐馬車去王府。
雲鬟正指揮著兩名家將在府門口布置,見到駕車的雲五雲六,笑著迎過來:「小世子怎這麼早過來了?」
雲泱從車窗里探出頭:「母妃可起來了?」
「自然,王妃素來都是軍中作息,卯時就起來練劍了。不過小世子來得不巧,王妃現下並不在府中。」
雲泱奇怪:「不在府中是什麼意思?」
雲鬟道:「王妃一大早就尋昔日閨中姐妹聚會去了,等聚完,應當就直接進宮赴太后壽宴了。」
「那父王呢?」
「王爺被陛下召進宮用膳去了。」
雲清揚與聶文媛都不在,雲泱也就沒有進府的興致了,讓雲五驅車,去街上買了一些小物件,便折返回東宮。
走到寢舍前,雲泱忽對雲五雲六道:「我想睡會兒,你們在外面等著,不必進來。」
兩侍衛領命。
雲泱獨自推開門進了房間,三隻奶豹立刻一擁而上,圍著少年親昵蹭起來。
雲泱嘆了口氣,從箱籠里找出一個小包袱,開始收拾隨身物品。衣裳肯定要帶,金銀細軟多備一些總沒壞處,其他浴巾浴膏似乎也不可缺,最緊要的是藥丸……不多時,小包袱便鼓鼓囊囊被塞滿東西。
然而案上還有很多零碎物件,沒能塞下。
小秦瓊蹲在小主人面前,睜著碧瑩瑩雙眼,困惑的望著小主人忙活。
雲泱心情低落,伸手擼了把小秦瓊的耳朵,輕道:「我也不捨得你們,可是我沒辦法帶你們一起走。以後,你們要跟著周伯伯好好生活。」
小秦瓊似乎聽懂了某種含義,碧眼一顫,立刻將腦袋貼在小主人掌心,瘋狂蹭了起來,並用牙齒緊咬住小主人衣袍不放。
雲泱眼眶一下又紅了。
同一時間,被元黎派去查探消息的暗衛回到了正殿。
「屬下仔細查探了太子妃近日行蹤,除了跟殿下去大理寺那次,太子妃其他時間出門,多是上街買糕點或果子酒,據那些食肆酒肆老闆講,太子妃熱情爽快,出手大方,並無什麼異常之處。但屬下在探查過程中,無意發現另一事……」
「何事?」
「太子妃身邊那兩名叫做雲五、雲六的侍衛,數日前,曾經去過秦樓,還帶走了一名胡商。」
元黎神色一凝:「胡商?」
「沒錯。當時那名胡商因為一個陰月與兵部尚書家的公子起了衝突,險些被兵部的人拿下,是太子妃是侍衛衝出來,救走了那名胡商,還將那名胡商帶回東宮,關進了東晞閣的地窖里。屬下已拷問過秦樓老鴇,那胡商是一月前才住進秦樓的,名叫延真,平日行蹤詭異,偶爾會與另外幾名胡商接頭。屬下讓老鴇循記憶畫了那名胡商的畫像,請殿下過目。」
暗衛將畫像奉上。
元黎掃了眼,隱隱覺得有些眼熟,問:「可查出其具體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