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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第二次新婚夜,一個睡得美滋滋昏天暗地,一個睡得心情複雜百味交纏。
次日,兩人入宮拜見皇帝與太后。
聖元帝讓羅公公準備了一堆純金小物件,賞給雲泱做禮物,太后倒是稱病未露面。
對此,眾人倒是心照不宣。
此前,元黎在北境滯留了兩月,先是在雲濋幫助下,搜集當年落月嶺一戰遺留下的證據。之後又在雲清揚夫婦的幫助下,將二皇子元肅的衣冠冢移回帝京皇陵安葬。
大皇子元樾因謀害皇子,被廢黜皇子位,永久圈禁在皇陵內,守陵贖罪,雲杉長公主元如茵與其子蘇煜則因禍亂皇室血脈,被處斬刑。
一切塵埃落定,太后也跟著病倒,不知是心病還是給氣的。
但從聖元帝態度來看,多半和蘇家的事脫離不了干係。
兩人在宮裡陪皇帝說了會兒話,便出宮,到雲來居喝茶聽書,回府已是深夜。
雲泱沐浴之後,換上寬鬆舒服的寢袍,依舊迅速爬到被子裡,聽元黎講了會兒書,便抱著三隻奶豹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元黎失笑,將手中話本一扣,視線不由落到三隻礙眼的奶豹子身上。
他倒不是沒辦法把它們直接丟下床,只是鬧出動靜,驚動了央央,只怕會傷了這小東西的心。
畢竟,這三隻奶豹不是尋常玩物,而是打小就陪著他的玩伴。
須想個更妥帖的法子才行。
次日,元黎進宮上早朝,元鹿元翡來東宮探望雲泱。
三人坐在花園涼亭里吃糕點喝茶水,元鹿裝作不經意問:「怎麼不見你那三隻奶豹?」
雲泱:「它們在廊下曬太陽呢。」
元鹿悄悄推了下元翡,元翡清清嗓子,道:「那個,雲泱,你的奶豹,能不能借我們養幾天?我們保證,絕對好吃好喝伺候著它們。」
「沒錯。」
元鹿接話:「你也知道,我母妃近來心情不好,就喜歡看看這些小動物,你就借我們幾天好不好?」
雲泱狐疑望著兩人。
「宮裡御獸園不是有很多珍稀獸類麼?」
元黎立刻大剌剌擺手:「宮裡那些獸類,怎能跟你的奶豹比,我發誓,我長這麼大,再也沒見過比小秦瓊更威風漂亮的豹子了。」
「而且,宮裡御獸園最近來了一位新的御獸師,極擅修剪動物毛髮,小秦瓊和小張飛、小關羽那麼漂亮,讓御獸師給它們好好洗個澡,修剪一下,絕對比現在威風十倍。」
這倒是令雲泱心動。
於是權衡之後,雲泱勉強道:「最多借你們兩天,我晚上還要摟著它們睡覺呢。」
元鹿元翡俱露出古怪之色。
元鹿:「你、你摟著它們睡覺?」
「是啊,從小到大,都是它們陪著我一起睡。沒有它們,我睡不著的。」
「那……太子哥哥呢?」
「他?他自然睡在他那一邊。」
元鹿神色愈發古怪。
「你的意思是,你和太子哥哥還分開睡啊。」
「嗯,不然呢。」
元鹿元翡對望一眼。
繼而異口同道:「沒什麼,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替你將小秦瓊、小張飛和小關羽照顧好。」
這日,元黎早早便從宮中回來。
兩人用完晚膳,元黎道:「孤已向父皇請了長假,明日咱們就啟程去江南如何?」
這消息突然,雲泱接過他剝好的烤栗子,半信半疑:「你父皇真捨得放你離開?」
「順道去江南道查樁案子而已,但那案子,孤已有大致眉目,不至於浪費太多時間,咱們有的是時間遊山玩水。對了,你不是說,你父王和母妃一直想尋吳地的一把名劍麼,咱們正好能幫他們找找。」
雲泱一歪腦袋,瞅他:「我發現你現在總是見縫插針的討好他們,連我這個親子都甘拜下風。」
元黎笑了笑,由衷嘆道:「孤不也是無奈麼,因為一年前的事,他們心裡一直對孤有芥蒂,孤自然要好好表現,才能討他們二老歡心。之前為了求娶你,孤可是在你母妃的營帳外站了一日一夜,你母妃才勉強答應,臨行也沒給孤好臉色。你大哥就更不必說了,拿著那封和離書奚落了孤不知多少次。古往今來,孤怕是娶太子妃娶得最艱難的太子了。」
「那是你活該。」
雲泱眼睛一彎,撿起快桂花糕,塞到元黎嘴裡。
「好呀,那我們明日就出發,我讓雲五雲六收拾行李去。」
「不急。」
元黎拉住風風火火起身的雲泱,摩挲著少年手指,道:「孤已經讓嚴璟去準備了,他們之間會通氣,你不必再跑一趟。」
「哦。」
雲泱聽話坐了回去,手依舊被元黎攏著。
對方長著薄繭的指腹慢慢摩挲過肌膚,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在四肢百骸蔓延開,雲泱心口突得又跳了下,望著元黎越來越逼近的臉,突然明白過來什麼,直起腰,仰起頭,主動迎合了上去。
「是不是這樣?」
少年蜻蜓點水一般,輕輕啄了下,便飛快離開,小狐狸般得意。
元黎怔了下,繼而心頭狂喜,難以置信道:「你……並不厭惡與孤親密接觸,是麼?」
雲泱輕哼,一手托腮,望著別處道:「我又不傻,我當然知道,你是怎麼救的我,給我解的毒。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