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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黎卻望著雲泱,溫柔笑了聲。
雲泱惱怒:「你還笑得出來。」
「放心,到時候,孤給你擋著就是。」
元黎伸指,再度颳了下少年鼻頭。
兩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下,雲泱別過頭,輕哼聲,問:「那你到底來北境作什麼?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元黎笑道:「孤不是說了嗎,孤來看看你。」
雲泱眼睛悄悄一轉,沒搭話。
元黎認真道:「我們分別時,孤答應過你,等帝京的事解決完,就來找你。孤可不想當小狗。怎麼,你該不會——不高興孤過來吧。」
雲泱搖頭。
他當然知道,眼下形勢,他悄悄入北境,還潛入王府,有多不容易。
於是也抬起頭,認真道:「沒有。我其實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禮物?」
元黎眼睛一亮,露出意外色。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休假,我會直接更到結局,如果還有在等文的,可以後天看。謝謝一路支持。
第119章
元黎湊近了些,低聲問:「什麼禮物啊?」
雲泱耳朵尖被他氣息熏得痒痒的,下意識躲開了些。
「唔,我給你拿去。」
少年起身,走到床邊,掀開被褥摸索半晌,從床板下摸出一壇酒來。
「喏,就是這個。」
元黎抱臂,望著那酒罈子片刻,一挑眉:「這就是你給孤的禮物?」
「是啊。這可是在府里埋了五年的綠蟻酒,今冬剛剛挖出來的,若非我藏的好,早被四哥偷走了。母妃每年都會釀綠蟻酒,但獨獨這一批,用的是雪山上的冰梅花,現在冰梅花已經絕跡,這酒,就是皇宮大內都喝不到,不算委屈你這個太子吧?」
元黎點頭,抿唇一笑。
「看來,孤今夜有口福了。」
「那是自然。」雲泱拎著酒坐回榻上,悠悠感嘆:「好酒配好雪,可惜你是偷偷溜進府的,我沒法帶你去外頭賞雪了,烤肉更不可能了。」
「無妨,你我久別重逢,已是人間至樂之事,還看雪作甚。」
元黎笑吟吟撈過酒罈,動作熟稔的啟開封口。一股凜冽梅香立刻撲面而來。
他甚是沉醉的吸了口酒香,由衷感嘆:「果然是好酒。」語罷,也不用碗,直接拎起整壇酒,暢快的灌了口。
雲泱轉頭,趁機瞄了他幾眼,總覺得眼下情景,有些不真實,便將手擱在膝上,一手托腮,打量著他,問:「帝京的事,都處理好了麼?」
元黎頷首:「玉氏謀逆欺君,證據確鑿,罪無可赦,這一遭,自要連根拔起。」
雲泱琢磨了下這話,試探:「那二皇子的事?」
元黎復仰頭灌了口酒。
雲泱一愣,心道,難道玉氏沒有認下這樁罪?玉氏一旦覆滅,大皇子便是玉氏唯一希望,玉氏拼死也要留下這顆種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正狐疑,就見元黎笑道:「放心,孤豈會給他們死灰復燃的機會,只是此事牽扯到皇室辛秘,在真兇開口認罪前,玉氏的口供只能當做佐證,孤需要拿到更直接的證據。況且——」
他頓了頓。
道:「自古權力之爭,皆是用鮮血與人命堆成,玉氏有歹念,是情理之中。然謀害一人,手段有千千萬,最下流無恥者,便是利用旁人感情,背後捅刀。孤的兄長,胸懷坦蕩,心地赤誠,不該死的那麼慘。這也是孤恨極了那人之處。」
說完,他卻又一笑。
道:「今日良辰美景,不說這些敗興的人與事。」
雲泱默了默,認真道:「你放心,天理昭昭,定不會向著惡人,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證據的。」
室外飛雪飄揚,室內薰暖寧靜,三隻奶豹吃飽了肉乾,乖覺的擠在榻邊呼呼睡了過去。
元黎聽著少年清澈嗓音,忽低下頭,問:「你呢?在北境這數月,可有想孤?」
兩人挨得近,鼻尖幾乎碰到一起。
雲泱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酒香,登時覺得肺腑一熏,周遭空氣都滾燙了起來,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本能的又想往後退,結果剛一動,手腕便被扣住了。
那生著薄繭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兩下。
「央央,不要躲著孤了,好不好?」
雲泱腦子空白片刻,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場面,依舊延續著之間的動作,往外抽手腕。
元黎見狀,在心裡嘆口氣,目光黯了下。
「對不起,是孤又嚇著你了。」
他鬆開手指,自省一番,復拎起酒壺,灌了口酒。
雲泱迅速將手腕背到身後,心口突突直跳,等了許久,沒等到元黎再說下一句,便偷偷抬頭,瞄過去,就見元黎目光清朗的望著窗外,眉眼渡著層雪光,柔柔笑開。
雲泱自詡從小都過得有點傻乎乎沒心沒肺,然而看著這樣看似疏闊灑脫的元黎,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心裡其實並不像表面表現出的這樣灑脫。
這樣的直覺令雲泱感到不舒服,甚至有點難過。
「我——」
「嗯?」
元黎敏銳的側目望來,略帶促狹的一笑。
「怎麼?後悔了?」
「什、什麼後悔?」
元黎挑眉,視線落到少年潔白腕上,沒正經道:「後悔沒讓孤多給你暖暖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