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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留在家裡等哥哥歸來,然而卻又很怕會繼續遇到壞人,只是想想昨晚的事,曉曉就有些喘不過氣,根本不敢想像,若是裴哥哥沒有出現,她該怎麼辦?
裴修寒直接替她下了決定,「我會幫你查一下他的下落,等他回來,讓他去京城接你,在此之前,就先住我那兒,別你哥還沒回來,你先出了事。」
曉曉最終還是隨他上了馬車,經此一事,她膽子更小了,待在馬車上時,也總是很沉默,裴修寒時不時會看她一眼,小姑娘抱膝坐在角落,總是盯著某一處怔怔發呆,瞧著可憐兮兮的。
馬車行了一上午才停下來,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只能原地休息,時羽去山裡抓了幾隻野兔,又去溪邊捉了幾條魚,中午打算吃烤肉。
下了馬車後,曉曉才勉強打起精神。她鼓起勇氣跑到了時羽跟前,默默拿起一旁的刀子,幫他一起刮魚鱗。
她心裡過意不去,就想多乾乾活。
見主子沒有阻止,時羽也沒管她,任她忙活了一通。小丫頭手腳還挺麻利的,時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察覺到他的目光後,曉曉濃密的眼睫顫了顫,身體有些僵硬,她悄悄掉轉了身體,只留給他一個小小的後背。
時羽意外地挑了下眉,比起總是冷著一張臉的主子,明明是他更好相處吧?還是他親手宰了那惡人呢,這小姑娘不怕主子,竟反而怕他。
怕嚇著小姑娘,時羽也沒再瞧她,他開始烤兔肉時,曉曉才轉過身體,偷偷瞧了幾眼,想看看他怎麼烤的,她支起一個火架,也學著他將兔子肉插在了柴火上,她偷師偷得還算成功,沒過多久,兔肉的香味就溢了出來。
她眼睛不由亮了亮,等烤得差不多時,她就將兔子腿撕了下來,獻寶般給裴修寒端了過去,裴修寒拍了拍一旁的位置,讓她也坐下吃了些。
馬車再次上路時,小丫頭又變回了原樣,縮在角落裡,很是沉默,其實曉曉是不敢打擾他,他要麼在看書,要麼在不耐煩地回覆信件,總是很忙,臉色也臭臭的,曉曉這才努力降低存在感。
怕她胡思亂想,裴修寒讓時羽取出一疊紙和一支狼毫筆,讓小丫頭趴在他跟前練字,接下來幾日,曉曉都是在練字中度過的。
啟源鎮離京城算不得近,馬車走得又不算快,九月底時,他們才總算快到了,只需要再趕兩天的路就能到京城。
曉曉練了一個多月的字,如今寫得已經像模像樣了,她臉上也逐漸有了笑,雖然不怕時羽等人了,卻依然很依賴裴修寒,在路邊摘到個果子時,也總是第一時間,獻給他。
裴修寒的腿,也恢復得很好,他時常調理內息,又每日復健,因為年輕,體質又好,這會兒已經能正常行走了。
馬車路過一處瀑布時,曉曉好奇地掀開車簾多瞧了幾眼。
她只看幾眼,就收回了目光,又乖乖練字去了,寫到一半,卻覺得肚子有些疼,上午,她就覺得腰很酸,本以為是最近天天練字累得,誰料此刻,肚子竟疼了起來。
她不自覺捂住了小腹,白嫩的小臉也皺了起來。
裴修寒這才掃了她一眼,「肚子疼?」
他們昨日停下休息時,曉曉摘了不少柿子,她還吃了好幾個,柿子本就是寒性水果,裴修寒還特意叮囑了讓她別多吃,畢竟天氣已經轉涼了。
曉曉前前後後共吃了四個,她以前肚子餓時,甚至一口氣吃過五個柿子,那會兒都沒事,曉曉總覺得跟柿子關係不大,可是除了柿子,她又沒吃旁的東西。
裴修寒讓時羽端了熱水,讓小丫頭喝了些,曉曉並沒有好轉,肚子甚至越來越疼,剛開始還只是下墜著疼,後來竟恍若刀攪。
她忍著沒吭聲,臉色卻白得嚇人,額前竟也冒了汗,她體溫一向很低,夏天也不怎麼出汗,見她此刻疼成這樣,裴修寒蹙了下眉,「除了肚子疼?有旁的症狀嗎?」
曉曉搖頭,瞧見他微微擰起的眉心時,曉曉勉強扯了扯唇,「哥哥,我沒事的,不要擔心。」
小模樣懂事得讓人心疼。
裴修寒讓車夫停了車,抱著小丫頭下了馬車,乾脆帶著她縱馬趕向城鎮,坐在馬背上,多少有些顛簸,曉曉疼得更厲害了,虛弱得都有些坐不穩。
裴修寒將小丫頭按到了懷裡,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曉曉疼得厲害,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馬兒疾馳了半個時辰,才到最近的城鎮,裴修寒帶著她來到了醫館,翻身下馬後,他打橫將曉曉抱了下來,眼尖地掃到了雪白鬃毛上的點點血痕。
曉曉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這才清醒些。
裴修寒又掃了一眼馬背上的血,很確定這些血痕是剛沾染上的,曉曉也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原來還不確定是不是流血了,瞧見馬背上的鮮血時,她心中緊了緊,小手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襟。
她的肚子從來沒這麼疼過,疼得她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並不想死,她還沒等到哥哥回來,曉曉有些害怕,顫著聲音問裴修寒,「哥哥,我會不會死掉?」
「死」字讓裴修寒身體僵了一下,他低聲道:「不會。」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殘影閃過時,他抱著她,直接出現在了醫館內。
小鎮上人不多,醫館內也沒什麼人,裴修寒將她放在了室內的床上,催大夫給她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