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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說完,鍾嫣就淡淡道:「攝政王日理萬機,又不喜吵鬧,怎麼可能陪一個小姑娘遊玩?兩人肯定是偶遇。」
鄭丹芸依然望著兩人的背影,總覺得不是偶遇這麼簡單,她記得裴修寒還陪曉曉去過冰嬉場,當時曉曉年齡尚小,鄭丹芸不曾多想,如今卻有些心驚,難不成,他對曉曉……
鄭丹芸都不敢往下想,畢竟曉曉生得實在太美了,她若是男人都未必把持得住。
鄭丹芸無端有些煩躁。
曉曉只察覺到她們有偷偷打量裴哥哥,她又啃了一口冰糖葫蘆,只覺得沒那麼甜了。
她一口咬下來兩個,吃得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啃胡蘿蔔的小白兔,可可愛愛的。
裴修寒掃到她這副小模樣後,唇邊不自覺溢出一絲笑,他伸手擦了一下她唇邊蹭上的糖漿。
不止唇上,曉曉白嫩的臉頰上也蹭了一塊。
他擦時沒有多想,拇指觸碰到少女柔軟的唇瓣時,心中才倏忽跳了一下。
曉曉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在了他過分俊美的臉上,咬冰糖葫蘆的動作,都停了一下。
下一刻,裴修寒才移開拇指,「臉上也沾了一塊,再吃下去,都要成小花貓了。」
曉曉慌忙抬手,擦掉了臉上那一小塊糖漿。
裴修寒不自覺將拇指送到了唇邊,伸舌捲走了拇指上的糖漿,明明該覺得膩得慌,吃到嘴裡後,卻又覺得怪甜的。
曉曉不經意掃見了這一幕,一張臉幾乎紅得滴血,心中的小人也不自覺尖叫了起來,他、他他……
裴修寒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唇角還不自覺勾了一下,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狐狸精」的感覺。
對上裴哥哥理所當然到近乎坦然的目光後,曉曉怦怦亂跳的心,逐漸恢復了正常,她乖乖伸手將糖葫蘆遞給了他,「哥哥吃這個。」
裴修寒:……
他是想吃這個嗎?
裴修寒掃了一眼她粉嫩嫩的唇,見她壓根不開竅,他嘖了一聲,接住了冰糖葫蘆。
成吧,捕獵也有捕獵的樂趣。
裴修寒將她送回去後,才回王府,他對男女之情實在沒什麼經驗,也著實不懂怎麼討小姑娘歡心,乾脆將紅葉喊了過來。
一直回到小院,曉曉才吃完最後一顆冰糖葫蘆,她將小木棍,仔仔細細洗了好幾遍,又找了根紅繩綁在了小木棍上,跟其他小木棍,做了區分,畢竟,這根木棍有些與眾不同,這是她跟裴哥哥頭一次合吃一根冰糖葫蘆。
曉曉心中又甜蜜又煎熬,想到他可能很快就要成親了,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妥當。
她猶豫了許久,都沒捨得丟掉這些東西,甚至在心中給自己的愛慕定了一個期限,等他正式提親時,她就要忘掉他,這些被她珍藏起來的東西,也只能留到那個時候。
定下期限後,曉曉心中才好受一些。
晚上,曉曉卻做了個夢,她難得夢到了裴哥哥,這次的夢,令她格外羞恥,她竟是夢到了街上她吃冰糖葫蘆的一幕。
裴哥哥瞧見她唇邊的糖漿後,並未伸手擦掉,而是直接低頭捲走了她唇邊的糖漿。
曉曉心臟都快停止了跳動,她生生被嚇醒了,伴隨著羞恥而來的,是濃濃的恐慌,她總覺得對他的感情,在一步步加深,好像每見他一次,都會加深一些。
原本的喜歡,還很單純,只希望裴哥哥可以好好的,如今,她竟是生出了濃濃的占有欲,甚至開始貪圖他的美色了。
曉曉鑽到了被窩裡,不僅臉紅的滴血,羞得身體都蔓上了紅潮。
她根本不知道,某人比她過分多了,夢中,他惡劣地將她全身都塗上了糖漿,一句句逼問著他老不老?
直到小姑娘羞得泣不成聲時,他才收斂了些,一口口吃下了那些甜得膩人的糖漿。
醒來時,裴修寒眼眸深邃得厲害,他舔了舔唇角,似乎那股子甜味,依然留在唇齒間。
剛開始夢到她時,他還會自責一下,如今卻有些遺憾夢到的時間有些短,披上衣袍下地後,他才又變成那個看似無欲無求的攝政王。
*
安國公府,竹屋內。
莫川一連幾日,都沒有吃東西,他蒼白的臉,泛著一股病態的虛弱,見他又在折磨自己,秦典心中十分不好受。
秦典其實不是安國公府的小廝,他跟莫川差不多大,原本家世也不差,他父親本是先皇的伴讀,先皇還是太子時,不止一次地遭到過三皇子的算計,他父親和祖父是很忠實的太子黨,兩人皆死在了三皇子的算計下。
三皇子甚至想斬草除根,連他也除掉,當時是莫川救了他。
秦典是個死腦筋,一直想要報恩,莫川卻將他趕走了,莫川救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自然不需要他做牛做馬。
後來莫川卻出了事,得知他眼瞎腿瘸後,秦典才又來了安國公府,誓死要侍奉莫川,莫川趕了他許多次,都沒能將他趕走。
秦典之所以會知道雪姬的事,還是因為有一次,莫川喝醉了,醉酒之下,將他當成了兄長,絮絮叨叨提起了雪姬。
唯有秦典清楚,莫川對當年的事,有多自責,他不肯醫治眼睛和雙腿,說到底也是為了懲罰自己,他始終認為,是他害了他的兄長。
如今大家只記得他的性情孤僻和冷酷殘暴,唯有秦典還記得,年少時的他有多意氣風發、義薄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