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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護住了手中的白瓷碗, 小聲趕他,「一會兒就好了,哥哥去隔壁等等我就行。」
裴修寒沒理,竟是直接拿起了一旁的青菜,他身材高大,面容清雋,一瞧就從未進過廚房,拎著青菜的畫面,莫名有種喜感。
「我記得你愛吃青菜,等會兒炒這個吧。」
他說完就挽起了衣袖,從水缸里舀了一些水,洗了洗菜。
他手指白皙修長,縱使掌心帶著薄繭,曉曉依然覺得他不該干粗活,她連忙道:「哥哥,我來吧。」
裴修寒卻道:「你都能做?哥哥有何不可?」
曉曉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心中也莫名有些甜甜的,她沒再阻攔,任他幫著清洗了一下青菜。
裴修寒洗完青菜,又清洗了一下排骨,簡單幫著打了打下手。
綠珠回來時,恰好經過西廂房,見自家主子竟然在洗菜,她悚然一驚,趕忙走了進來,「主子我來吧。」
她說完就去搶裴修寒手中的蝦仁。
裴修寒嫌她礙眼,徑直趕人,「出去。」
綠珠的目光在他跟曉曉之間打了個轉,掃到曉曉比晚霞還要緋紅的臉頰時,綠珠神情微頓,識趣地離開了。
兩個人一起做,速度快了不少,飯菜出鍋時,裴修寒又幫著端了端菜。
綠珠哪敢吃他做的飯,謊稱自己吃過了,愣是沒有上桌,她還給小星扒出一些,讓他在院中吃的。
曉曉總覺得綠珠瞧出了什麼,臉不由有些燙,她喊了綠珠兩次,見她不肯吃,曉曉給她也扒了一些菜。
這一頓飯,曉曉吃得不自在極了,總覺得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曉曉完全不敢看他,心臟也跳得很快。
一頓飯吃完,見他要離開時,曉曉才悄悄鬆口氣,掃到她的神情後,裴修寒嘖了一聲,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小沒良心的,巴不得哥哥趕緊離開?」
曉曉臉頰有些紅,她、她也不是盼著他離開,就是好緊張呀,曉曉偷偷瞄了他一眼,男人目光幽深,神情帶了點似笑非笑的意味。
曉曉紅著小臉垂下了腦袋,裴修寒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離開後,曉曉才捏住耳垂,撲到了床上,只是回想起,被他啃咬的那一幕,她心臟就一陣怦怦亂跳,直到此刻,她似乎依然可以感受到耳垂被他咬住研磨的觸感。
曉曉忍不住捂住了心臟,只覺得再這麼下去,小心臟一準兒出問題。
她小臉紅撲撲的,想到兩人一起做飯的場景,又覺得心中好甜,她抱著枕頭忍不住彎了彎唇,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只是想起他,心中就像是吃了蜂蜜一般。
第二日,曉曉打算再去書肆一趟。
她最近又謄抄了幾本孤本,想去換些銀子,她問了一下小星要不要出門,小星搖了搖頭,他雖然拒絕了,卻拉了拉她的衣袖,將她拉到了他的房間裡。
小星掏出了幾張畫卷,隨後拿起了一旁的紙筆,寫道:「姐姐,你拿去幫我換點銀子吧。」
他前段時間拜託曉曉給他買了畫具和顏料,曉曉這才發現,他竟然畫了好幾幅畫。
「我可以看看嗎?」
小星點頭,曉曉打開瞧了瞧,瞬間被驚艷到了,怎麼都沒料到,他的畫竟如此好看。
他一連畫了五幅,皆是風景畫,有巍峨的高山,落滿楓葉的林間小道,浩瀚的夜空,還有銀裝素裹時一望無際的稻田,每一幅都畫得漂亮極了,說是栩栩如生都不為過,曉曉都不敢相信,這是他畫的。
她忍不住誇了他好幾句,小星笑得靦腆,再次寫道:「旁的我也不會什麼,唯有畫畫學了好幾年,姐姐幫我賣掉吧。」
曉曉爽快地應了下來,抱著畫卷和孤本去了書肆,書肆里不僅收各種書籍,也收畫卷。
她是書肆的貴客,每次她來時,都是掌柜的親自接待她,見她還抱了畫卷過來,掌柜的笑道:「姑娘今日還想賣畫嗎?」
曉曉彎唇,她沒提小星的年齡,只是笑道:「這是我朋友畫的,每一幅都很好看,他托我幫他賣掉,您看看值多少銀子。」
馮梓晨過來時,恰好瞧見曉曉將畫卷遞給掌柜的這一幕,目光掃到少女手中的畫卷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幅畫,總算想起,他為何會覺得曉曉瞧著眼熟了。
他見過她的畫像,不對,畫中的女子應該不是她,馮梓晨是七、八年前瞧見的那幅畫像。
畫上的女子,冰肌如玉、明眸皓齒,美得不似真人,她梳著隨雲髻,瞧著已經及笄了,當時,她斜靠在一個男子身上,笑容甜美,神情溫柔,白皙乾淨的手撫摸著腹部,似是有了身孕。
七、八年前的曉曉,不過是個孩子。
馮梓晨不認識畫中的女子,也不認識她身側的男子,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當時很驚艷,他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只覺得畫中的男女猶如一對神仙眷侶,很是般配。
曉曉與那女子,竟有七八成相似,尤其是眉眼,活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難不成畫中的女子,與她有什麼淵源?
馮梓晨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是在安國公府瞧見的這幅畫。
他一共有兩個好友,一個是鍾譽,另一個是趙瑾,趙瑾的母親,是安國公府的三姑娘,安國公府是他外祖父家。
馮梓晨與趙瑾自幼相識,曾隨著趙瑾去過安國公府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