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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心直口快,叫母后也叫的自然無比,太后自然一口答應。
賀眠眠將素菜都移到阿溪面前,阿溪便沖她一笑:「多謝眠眠。」
姐妹倆親親密密的,太后見了更歡喜,不由得多吃了一碗飯。
「母后,還有一事,」蕭越沉凝開口,「眠眠什麼時候能恢復身份?」
阿溪聞言,不由得好奇道:「什麼身份?」
賀眠眠抿了下唇,他好像有些太著急了,現在不是個好時機,阿溪還似懂非懂,母后也還沒做好兒子和女兒相愛的準備。
果然太后繃緊了臉,道:「此事不急,先將阿溪的事情辦妥。」
蕭越皺眉,還要再開口,賀眠眠私下握住他的手搖搖頭,又朝太后笑道:「對,皇姐認祖歸宗是大事,別的事都先緩一緩。」
太后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
用了膳之後,太后讓賀眠眠帶阿溪四處逛逛。
等正殿中只剩了他們兩人,太后這才開口:「阿越,若是眠眠沒了這長公主的身份,你準備封她個什麼?」
「自然是皇后……」蕭越看了太后一眼,有些明白了,「母后,您不同意?」
太后吹了吹茶盞上的浮沫,許久才開口:「她的出身……難以服眾,哀家是怕眠眠受人欺負。」
當年她便是因為出身遭人詬病,哪怕最後生了蕭越這個太子,依然沒有坐上皇后的寶座。她曾是五品臣子之女尚且如此,眠眠家中甚至沒有一官半職,這樣的身份如何做的了皇后,如何服眾?
頓了下,她繼續道:「哀家想著,或許可以先封個嬪,讓她慢慢學著宮中事務,等到她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一階一階地升,到時候封后自然沒人有意見。」
「一階一階地升?」蕭越冷笑一聲,「朕不願意,既然皇后之位非她莫屬,何必要等?」
太后皺眉:「可是如何向朝中的老臣解釋?」
蕭越不悅道:「有什麼好解釋的,這是朕的家事,朕娶誰為妻,還需要得到旁人的首肯?」
「哀家的首肯呢?」太后繃著臉道,「哀家不准。」
蕭越的目光在太后臉上掃了一圈,平靜道:「母后是想讓朕的皇后有一個高貴的出身嗎?」
太后啜了口茶,沒說話,默認了。
「在朕看來,沒有人比眠眠的身份更高貴。」
「這只是你認為罷了,」太后苦口婆心道,「朝臣的想法呢?」
蕭越淡淡道:「朝臣會拒絕英烈之女為後嗎?」
太后微怔。
「朕有八分把握,眠眠的身世是前雲州刺史賀正闌的遺孤,那個父皇尋了許多年也沒找到的小姑娘。」
雖然陳若白還沒來信,但是他這幾日琢磨了許久,林逢青臨走之前他還特意問過關於雲州的事情,是以越來越確定。
他看向怔愣的太后,沉聲道:「母后,朕會找到證據證明眠眠是賀正闌的女兒,若是找不到……朕便偽造一個。」
他也不想讓賀眠眠為了此事煩憂,這個結果是他早就想好的,若是賀正闌的女兒最好,若不是,做賀正闌的女兒也不虧。
太后便沒再說什麼,點點頭默許了。
那邊廂,賀眠眠與阿溪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壽安宮與壽康宮之間的小花園。
「這裡的花好漂亮,」阿溪驚呼著停下腳步,「我能摘一朵嗎?」
賀眠眠笑道:「皇姐,這裡的花都是你的,隨便摘。」
阿溪左看右看,挑了一朵開的正盛的蝴蝶蘭簪在賀眠眠發間,笑眯眯道:「眠眠真好看。」
禮尚往來,賀眠眠正想挑一朵花送給阿溪,一旁忽然傳來一個嘶啞又驚恐的聲音:「你沒死?」
賀眠眠微怔,蹙著眉回頭,竟是許久不見的陳太后。
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見她直勾勾地盯著阿溪,賀眠眠壓下心緒,將阿溪拉到身後,低聲道:「這是陳太后,要行禮的。」
說著她便與阿溪一同福身行禮。
再抬頭,陳太后已經恢復平靜,她笑著道:「免禮吧,許久不來這裡了,一過來便遇見了眠眠,這位是……」
賀眠眠便向她介紹道:「這是母后新得的女兒,永熙長公主,小名阿溪。」
陳太后仔細地打量兩眼阿溪,道了句累了便匆匆離開。
賀眠眠狐疑地望著陳太后的背影。
方才她在說誰沒死?是……阿溪嗎?
怔怔地想著,再回神,她便看見蕭越往這邊走來,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他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旁人的面前,這讓她如何不歡喜。
阿溪看看他們倆,抿唇一笑,歡快道:「你們倆玩吧,我先回去了!」
等阿溪走了,蕭越便牽著賀眠眠的手,與她一同賞花。
「方才陳太后過來了,」賀眠眠隨意摘了朵花轉著玩,「她說『你居然沒死』,瞧著很驚異的模樣。」
「還說了什麼嗎?」蕭越平靜道。
賀眠眠搖搖頭,她覺得有些奇怪,若這話是對她說的,可是在普濟寺的時候她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若是對阿溪說的……她為何會一眼便認出阿溪?
她將自己的猜測說給蕭越聽,他沉吟片刻才點頭:「朕知道了,放心,她不會再傷害皇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