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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淡聲道:「若是再有下次,眠眠身邊也該換人了。」
寒星神色一凜。
「回吧。」蕭越又拿起了書卷。
等寒星恭敬地退下,殿中寂靜下來,他掃了兩眼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只好將書扔在一旁,揉了揉眉心。
眠眠啊眠眠,他還以為她很膽小,什麼都不敢做,沒想到她私底下做的倒是不少,連貼身侍女都不知道她的行蹤,隱藏的真好,真是小瞧她了。
蕭越舒展眉眼,她像個狡猾的小狐狸,所以昨晚,她是不是也在隱瞞?
蕭越莫名覺得有趣起來,他琢磨了片刻,忽的起身,決定去一趟壽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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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閣中。
賀眠眠將繡品的收尾階段繡好,眼見著日暮西沉,她慢條斯理地換上了侍女的裝束。
她要去冷宮見哥哥。
低頭順利地出了壽安宮,路過壽康宮,她隨意打量兩眼,並沒有瞧見陳若白的身影,她也沒在意。
總不能每次都那麼巧,他剛好進宮,她剛好出現。
蕭越微微眯著眼睛,他還未靠近壽安宮便看見了形色匆匆的賀眠眠,自然停下腳步,站在稍遠的地方望著她。
而她在壽康宮駐足片刻,是想見陳若白一面嗎?
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心頭冒出一股無名火,昨晚她便與陳若白私下相會,今日還想再見?
沒想到她的腳步沒有過多的停留,遠離了壽康宮後,一路上她都垂著頭往前走,對周圍的事物熟視無睹。
顯然是已經走慣了的路。
蕭越神色一怔,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她,確定不會被她發現之後,這才開始認真打量她,這才發覺她穿的居然是侍女的衣裳。
難道陳若白這半個月偷偷進宮了?他們在某個地方私下相會?
蕭越神色緊繃,眼珠不錯地盯著前方的粉色身影。
賀眠眠並非毫無所覺,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如影隨形,可是等她回頭看,什麼都沒看出來。
可能是她太過害怕了,從未這麼晚一個人出來過,她這樣安慰著自己,低頭抱著雙臂走的更快。
又走了一會兒,面前忽然橫著一條手臂,阻擋了她的去路。
賀眠眠心下微驚,慢慢抬起眼睛,瞧見一群侍衛。
可是她以前來這裡,從來沒有見過什麼侍衛!
定了定神,她福身行禮:「見過將軍。」
將軍?領隊的侍衛長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抱拳道:「借你吉言!」
笑完了,他正色道:「別以為你恭維幾句我就會放你一馬,老實交代,你是哪個宮的?」
她抿了抿唇,道:「奴婢是靜姝閣的,長公主殿下的端茶侍女。」
她不敢說自己是寒星,寒星在宮中行走的多,萬一這個侍衛認識寒星的臉,倒是棘手。
「長公主殿下的侍女?」侍衛長看著她白玉似的臉,摸了摸下巴,「叫什麼名字?」
賀眠眠信口胡謅道:「奴婢名喚蘭露。」
攔路虎的蘭露。
「來做什麼?」侍衛長顯然沒這麼好糊弄。
想必只是幾句無關痛癢的問話,賀眠眠定了定神,索性和盤托出:「奴婢的兄長在冷宮當差,奴婢今日不當值,便想見兄長一面,望將軍開恩。」
話音剛落,她福身行禮,不卑不亢。
「早說不就完了嗎?」侍衛長擺擺手,上下打量她一番,還有些不捨得,許久才道,「走吧走吧。」
原來真的只是隨便問問,賀眠眠鬆了口氣,也不敢再耽擱,道謝之後趕快走遠。
侍衛長情不自禁地望著賀眠眠的窈窕背影,對手底下的人說道:「這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去,幫我打聽一番可有婚約。」
久久未有人應聲。
都看傻了不成?侍衛長暗罵他們沒骨氣,轉身正要教訓手底下的侍衛,沒想到面前卻是一張寒意遍生的臉,再一瞅,侍衛們都老老實實地跪著。
他悚然一驚,皇上?!
侍衛長忙不迭地跪下:「參見皇上!」
蕭越冷聲:「她要去哪兒?」
誰?侍衛長愣了一下,腿上挨了一腳才反應過來,他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慘叫,連忙開口:「回皇上,去冷宮!冷宮!」
冷宮?蕭越微頓,繼續問道:「見誰?」
「說是見兄長,」侍衛長冷汗涔涔,不敢隱瞞,「屬下、屬下便放她走了。」
倒是會撒謊,她的兄長在江南,如何進宮?
蕭越冷哼一聲,抬腳向前,又頓住,寒聲道:「方才發生的事情,朕不希望有人傳出去。」
侍衛們連聲應是。
「還有,不要覬覦她。」蕭越淡聲,掃了他們一眼,侍衛們卻覺得壓迫感更重,頭低的更低。
他沒再管他們,快步追趕賀眠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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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眠眠已經到了,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等賀驍。
也不知道哥哥有沒有空,她晃蕩著腿,望著悠悠白雲。
不過比起這個,似乎還是方才發生的事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