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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寶搖頭,「不一樣的,我雖是醫者,但我身上沒有那種血腥戾氣,你身上有。」
白善這才道:「我上陣殺敵了。」
難怪了。
她好奇的問道:「那你能算軍功嗎?」
白善就苦惱起來,「也沒殺幾個人,怕是不能算軍功。」
他道:「陛下說我看著太軟和了,只擅文,不擅武不行,所以讓我上戰場歷練歷練。」
滿寶還能說什麼呢。
「你一會兒還要上嗎?」
白善道:「上吧,陛下讓我這段時間都跟著殷大人。」
殷禮要上,他就只能跟著上了。
滿寶道:「那你要小心。」
白善頷首,「放心,我穿了甲衣的,而且還有大吉呢,他會保護我的。」
不過上戰場的確能讓人熱血沸騰,白善如今想法也不同之前了,不似以前那樣畏懼生死,能躲著危機就躲著危機。
有時候,迎面而上反而能更好的解除危機。
大家聽到了衝殺和交戰聲,殷禮立即點兵出列,帶著兩千禁軍先走了,剩下的兩千人則留下拱衛聖駕。
白善和滿寶點了點頭,也跟著殷禮走了。
皇帝繼續往前,大道上馬匹和人的屍體,還有受傷的人,顯然剛才這裡發生了大戰,戰場已經從這裡移到更前面的地方了。
殷禮直接越過這些屍體和傷兵往前去,皇帝他們則開始清掃戰場,不僅找出他們大晉的傷兵,也找到了不少高句麗的傷兵。
皇帝看了一眼道:「一併送到醫帳去。」
滿寶就近忙碌起來,皇帝則帶著人繼續往前,前面是開闊的荒野了,不,應該是已經收割過的田地和荒野,此時兩軍正在此作戰,皇帝沒有上前,但也沒有後退,就騎馬停在路口看著他們廝殺。
路上遺留的傷兵並不是很多,跑都跑不動的,多半是去了半條命的,被翻出來後,沒多久也死了,滿寶只暫時救回來了八個,其中有三個還是俘虜。
處理好他們的傷口,滿寶拎著藥箱就上馬,帶著麻木的蘇木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追上了皇帝。
她打馬上前,愣是擠到了皇帝左側,落後皇帝半步一起看著戰場。
皇帝嘆惋道:「剛才的地勢實在是前後夾擊的好地方啊。」
可惜了高句麗軍膽子小,竟然連夜跑了,不然契苾何力的這個安排還是很不錯的。
滿寶道:「陛下何必強求,這是兩軍交戰,人家也不失智。」
「但他們依舊會輸,」皇帝自信的道:「他們軍心不在了。」
這是大忌啊。
皇帝扭頭讓侍衛下去抬打鼓上來,讓人擂鼓助戰。
侍衛應聲而去。
軍鼓有鼓舞士氣之用,大晉這邊的軍鼓一響起來,大家再看聖駕在此,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本來就悍,這一下更是悍勇不畏死。
而高句麗軍更是膽寒,本來就被契苾何力嚇破了膽,從昨晚到今天一直提心弔膽,他們也不想著去搶回白岩城了,能突圍出去就行,結果現在敵軍又來了援軍,還是大晉的皇帝來了,好絕望啊。
絕望之下,有人掉頭就跑,往四面跑去。
連拿著戰旗的旗手都忍不住跑,然後被契苾何力的親兵一把削斷了旗杆,旗幟一落,高句麗軍瞬間大亂,皇帝見狀立即道:「讓他們投降。」
觀戰的兩千禁軍立即大聲喊道:「繳械不殺,繳械不殺——」
正在對戰中的契苾何力等人怒喝道:「還不投降嗎?」
薛備也帶著人慢慢停下,見對方都拿著刀劍猶豫不決,便拿著刀指著他們怒喝,「放下——」
被指的人嚇得放下刀,有一個人放下了,身邊的人便紛紛跟著放下,於是放下武器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慢慢跪到了地上。
契苾何力立即揮手,讓人上前將他們的兵器拿走,開始收攏俘虜。
他調轉馬頭去拜見皇帝。
滿寶則是見他們都不打了,於是和皇帝行了一禮,帶著人上前,就近找了一塊還算乾淨的空地,讓傷兵過來接受治療。
契苾何力跑過來見皇帝。
皇帝立即下馬扶住他,憂心忡忡的道:「朕聽聞你受傷了?」
「陛下,臣無大礙。」
才怪呢,契苾何力傷的不輕,加上一直在作戰,傷口其實一直沒好過,身體自然也不會太好。
皇帝親自扶著契苾何力去找周滿治傷,順便把刺中契苾何力的人從一群俘虜中找了出來,交給他處置。
不過契苾何力搖了搖頭,讓人將他和其他俘虜一起放了,他道:「我們各為其主,他殺我天經地義,此時戰事已消,既然要放走俘虜,那邊一起放走吧。」
晉軍不殺俘虜,尤其這還是皇帝親征,打的是正義的旗號,更不會殺了,在皇帝看來,高句麗內的百姓也是他的子民,咳咳,不僅因為高句麗是大晉的藩屬國,還因為這片土地本來就屬於中原。
把牛馬和武器收繳了,甲衣也收繳後便讓俘虜回鄉去,不僅是晉軍對他們的優待,也是使他們失去戰鬥力的一個好方法。
都到了此處,皇帝乾脆在附近的山上結營駐紮下來,等著周滿處理傷兵的功法,皇帝的政令和軍令一道道的從這裡發出,「改白岩城為岩州,蓋牟城為蓋州,著令拿下安市城、黃城、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