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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得她還得臨時從楊和書和孔祭酒那裡借力,也不知道那兩位大人肯不肯摻和進來讓她借力。
白善一邊從籃子裡取出筆墨,一邊道:「放心吧,孔祭酒一向護短,朝中只要有人忍不住扯上崇文館,那孔祭酒一定會回護你。」
他倒了一些水進硯台,一邊磨墨一邊笑道:「不過我們不能等著讓人來扯,所以你這摺子要改的可不少。樹敵多不如樹敵少一些,誰上的摺子,誰出的主意你就罵誰,不要把整個御史台扯下水。」
他意味深長的道:「御史台雖是老唐大人為首,但裡頭的人卻也不一定全都聽老唐大人的。上次大明宮官員鬥毆,王績彈劾東宮,老唐大人可一直沒出現。」
滿寶立即心領神會了,咬著筆桿道:「只一個王績不夠呀。」
「你不是還聽來了四位大人的名字嗎?」
「但那只是風聞,」她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是吳公公告訴我的,並沒有實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跟著王績上摺子。」
白善不在意的道:「怕什麼,寫上,你雖不是御史,但年紀小,年紀小也有年紀小的好處,聽風就是雨,別人也不會怪你的,要是冤枉了他們,他們自可以上書表白,朝堂不同他處,他們白紙黑字的上書了,難道大家還會強按著他們的頭認下不是他們做的事嗎?」
滿寶竟然覺得白善說的有道理,她偏頭看著他,問道:「你的心腸什麼時候彎了這麼多道了?」
白善聞言便抬手敲了一下她腦袋,笑道:「我們入宮都這麼久了,我又不像你每日只想著修書和鑽研醫術,我們除了上課外,還得跟著學裡的侍講博士學習為人、為官之道,這種借力打力的事兒又不難琢磨,多在詹事府那兒站著聽一聽他們匯報政事就懂了。」
第1704章 偶遇
滿寶眼睛大亮,「還教為官之道嗎?我也想學呢,怎麼你給我的課程表上沒有?是哪位侍講上的課?我也要去上!」
周滿被招進宮裡來住,一開始楊和書就說了,她要是想上課,也可以去聽,畢竟,崇文館招賢時,她的名字就在招賢名單上,雖然她進來不是當學生,而是當官兒。
不過周滿進宮以後很忙,幾個月下來,統共去上的課不超過五節,其中有兩節還是為了給他們先生撐腰去上的,另外三節則是因為上課內容正好是她感興趣的,所以跑去聽了。
白善瞥了她一眼道:「當然不是直接說的為官之道了,有時候侍講們會將朝堂上發生的事兒拿出來與我們討論,還有前朝的那些紛爭,討論得多了,知道了前朝的大人們,還有朝堂上大人們做的事兒,慢慢也就琢磨出來了。」
他道:「而且還有先生在呢。」
有些話是不能在課堂上說的,說透了就沒意思了,還容易惹禍上身。
但白善和白誠是莊先生嫡傳的弟子,自然又是不一樣的。他如今也在宮裡做侍講,倒是方便了他給他們開小灶。
每日師徒三個說說話,給他們答疑課堂上的一些疑問,點明了其他侍講博士未說盡的話,白善也就學會了。
說白了,在朝為官當中庸,這才能持久;但在其位謀其政,這樣才不負拿到的俸祿;更要不忘初心,這樣便是身死道也不會消。
這就是白善聽了各個先生講課後總結出來的為官之道。
他對滿寶道:「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好了,不然你要想琢磨出來,怕是一節課都不能落下。」
滿寶一聽,泄氣了,「好吧,你將你做好的筆記給我看,或是每日吃飯休息時和我說一說就好,我現在好忙的,根本沒時間。」
白善點頭,「看出來了。」
他點了點磨好的墨,放下墨條道:「寫吧。」
滿寶便思考了一會兒,半刻鐘後便沾墨落筆。
白善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給她指點一下,讓她改一下語句,或是從另一方面寫。
因為已經寫過一次,這一次又和白善先商量過,所以還挺通順的。
滿寶一口氣寫完。
白善見下午上課的時間快到了,他便接過她寫好的稿子快速的又過了一遍,然後點頭道:「你再修一修就好了,我上課去了。」
滿寶就揮手:「去吧,去吧。」
白善跑去上課了,滿寶就拿著寫好的稿子嘿嘿一笑,通讀一遍後改了幾個句子,然後就吹乾了墨水,把東西一收,喜滋滋的跑回崇文館去。
滿寶在自己的位置上找出一封嶄新的摺子,醞釀了一下,還清了清嗓子,這才打開摺子將稿子謄抄上去,還特特注意了一下字體,保持摺子卷面乾淨,務必要做到最好。
她覺得她考試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認真。
謄抄比寫的速度還要慢,等她終於謄抄完,脖子都酸了。
她仰了仰頭,轉了轉酸澀的脖子,等墨水幹了,她就將摺子收起來,然後把摺子送到門下省去。
哼,吵架嘛,誰怕誰呀。
就是可惜,明兒就休沐了,現在也快下衙了,門下省受理得兩天後了吧?
第一次不是那麼渴望休沐了。
滿寶將摺子送到門下省,便背著手,跨著步走回東宮去,正巧碰上太子在太極殿處理完事情,也正要回東宮。
遠遠的看見前面那人背著手走得霸道自在,太子便忍不住扭頭問吳公公,「這是有什麼喜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