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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翟縣令道:「我讓一個差吏給您帶路?」
周滿笑:「那就多謝父母大人了。」
翟縣令一笑道:「周大人太過客氣了,我看夕陽快下來了,不如明日再去,今晚本縣在府里設宴給三位洗塵。」
滿寶婉拒了,她想現在就去看看,然後回家和她爹娘商量一下這事兒。
翟縣令見她心急,也體諒她,於是挽留了一下就送她出門了。
看著他們主僕四人跟著他派給他們的衙役跨馬跑遠,他便摸了摸鬍子轉身回府。
師爺道:「大人,夏氏會把嘴裡的肉吐出來?」
翟縣令就嘆氣道:「誰知道呢,本縣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不論是對夏氏,還是對周圍小周大人都算盡心了,最後怎麼樣,得看他們自己博弈了。」
師爺道:「雖周銀夫婦十四年不歸族是情有可原,但那些田地和宅子畢竟分給族人十二年了,就算大人判了歸小周大人,夏氏若是不肯,只怕也難。」
第1916章 找到
翟縣令當然知道這一點兒,便是真告上公堂,他判了周滿贏,周滿也未必能從他們手上真的搶過田地來,就算搶了過來,她難道還能自己耕種嗎?
多是要租賃給他人的,但夏氏紅田村勢力大,他們一族放出話去,誰敢租她的田地?
真是撕破臉式的相對,最後只可能是兩敗俱傷,就看夏氏的族長和族老能不能聽懂他和許里長的暗示了。
周滿這邊顯然是想速戰速決,並不介意和解的。
也是,她畢竟是朝廷命官,沒那麼多時間跟這些人耗的。
翟縣令背著手走到後院,還是沒忍住道:「明日夏氏的人來了,你先去見一見他們,探一探他們的口風,他們要是把著東西不願意放,你就先勸一勸,這對他們可沒有好處。」
「是,不過大人,」師爺低聲道:「這位周大人姓周不姓夏,只怕夏氏會抓住這一點兒……」
翟縣令道:「我先前也擔心這一點兒,不過我看他們似乎並不是很怯這一點兒,想想也是,周氏夫妻從小撫養她長大,生恩養恩早扯不清楚了。而且她現在朝中為官,這名字豈是想改就能改的?」
師爺一想也是,只是心中依舊有些擔心。
騎在馬上正往城外去的白善也正提起這個話題,「只怕夏氏會抓住你的姓氏不放。」
白二郎道:「肯定會的,到時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打死不改姓,」滿寶道:「我的孩子以後要姓夏的,我才不改姓呢,我要是改姓了,我爹得哭死。」
雖然親祖父母重要,但她爹娘也重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又不是隨別人的姓,還是隨著她親爹姓。
滿寶道:「而且夏氏和周氏不一樣,我改回夏姓,將來不知有多少事呢,我將來的產業,還有我的官聲,誰知道他們將來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她四哥那麼好,她都還偶爾擔心他在外面借著她的名號亂來,時不時的就要叮囑一番呢。
換到夏家,誰知會出什麼事兒?
所以她是不會改姓的,等以後孩子就算姓夏,關係更遠了,到時候可以想著將她祖父母這一支分出來。
滿寶想到這裡眼睛大亮,那以後她兒子或閨女豈不就是族長了?
族長呢,聽著就很威風的樣子。
白善本來有許多的話要說,但一扭頭看到滿寶得意起來的臉,許多話都堵在了胸口。
他搖了搖頭,乾脆不說了。
算了,他們連益州王都拉下來了,總不至於在這裡受委屈。
四人跟隨縣衙的那個衙役到了大安山,他也不知夏衍夫妻的墓在哪兒,不過他聽了形容,不一會兒就領著他們朝山上去,「說是繞過一棵大榕樹就是,那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白善卻已經停了腳步,讓滿寶往山下看:「你看這地方像不像道和道虛他們說過的風水寶地?」
滿寶便扭頭往山下去看,一看前面樹林掩映,但視野開闊,遙望遠方似乎還有一條水帶。
滿寶眨眨眼,便往山上看了一眼道:「這還不算好吧,再往上走一走?」
於是四人連忙往山上去。
衙役:……當官還會道士的活兒?
幾人往山上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一棵很大的榕樹,繞過榕樹在樹叢和草叢間找了找,大吉眼睛最好,立即指了一棵樹後的道:「那有碑。」
滿寶立即過去,繞過兩棵靠在一起的樹就看到了。
兩座用磚石砌起來的墳墓立在樹後,緊靠在一起的墳墓有兩塊墓碑,上面不僅有亡人姓名和來處,還有立碑人。
滿寶目光從另一座墓碑上收回目光,定在了眼前這一座上,她伸手摸了摸墓碑,上面的「夏氏單衍」幾個字還很明顯。
滿寶抬眼仔細的看了一下墓碑和墳墓,發現上面長了草,卻不高,墓碑也沒損壞,便知道一直有人在清理。
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白善蹲下去摸了摸墓碑前的香灰,道:「看著還好,應該是清明時候有人來祭掃過。」
滿寶站在兩座墓碑之間呆了一下,然後起身跪下分別朝著墓碑磕頭,白善與她一起。
白二郎就垂手站在一旁看著,等他們磕完頭才問:「就不知道是誰祭掃的,是夏大匠嗎?」
白善道:「這個雖麻煩些,卻也不難打聽,我剛才一路上來看到了,這兒的確有不少墳墓,且可能因為風水不錯,在這兒的墓大多都有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