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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寶立即道:「這卻是有的。」
滿寶拿出一張房契笑道:「這是我祖父母曾經的住處,據我所知,我父母回鄉前都還住在此處。」
翟縣令看到房契便眉頭一跳,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但想了想還是笑著接過,仔細的看過地址後笑道:「離得倒是不遠,在松花巷,嗯,松花巷那邊,來人,去請許里長來。」
滿寶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不動聲色的和白善相視一眼,嘴角微挑。
等許里長跟著衙役進門時,白善三人正和翟縣令探討最近魏大人在邸報上發表的文章。
當然,主要是白善在說,偶爾滿寶插幾句嘴,白二郎覺得這時候他就不能說話,不然太拉低師兄師姐的水平了,因此就安靜的吃點心喝茶。
只是三刻鐘,翟縣令對倆人的態度已經由之前的疏離客氣變成了欽佩和尊敬,微微還有些親近。
他看著三人,主要是白善和周滿兩個人,暗道:果然人家出頭是有道理的,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見識,京城果然是臥虎藏龍。
談論得正高興,扭頭見許里長進來,翟縣令便惋惜的停下了,然後給周滿三人介紹道:「這位是許里長,他正好管著那一里。」
許里長驚疑不定的看著周滿,他還在家裡等著夏義一家上門來呢,結果就被衙役叫來縣衙。見翟縣令對周滿三人很客氣的模樣,一時拿不準他們的身份。
滿寶已經笑著頷首,並不起身行禮,而是抬手道:「許里長請坐,我們又見面了。」
翟縣令看看周滿,又看看額頭冒汗的許里長,便笑問:「怎麼,周大人見過許里長?」
滿寶笑著點頭,「見過,只是我們是外來的人,里長有許多的話不好與我們說,本官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事關百姓隱私,里長小心些是應該的。」
翟縣令就笑道:「那倒是,不過許里長不用擔心,這位周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斷不會拿百姓的私隱去做不法之事。」
滿寶笑著點頭,然後笑盈盈的看向許里長,見他還站著,便連忙道:「里長快請坐吧,我們坐下慢慢說。」
許里長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扯了扯嘴角後問道:「才不知道小娘子是大人,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但女子當官……莫非是宮中的女官?
可這么小……
翟縣令已經猜出,這兩邊怕是已經對過招,周滿一定是沒能從許里長那裡問到話,這才來找他的。
想到此處,翟縣令臉上的笑容就收了些,有些嚴肅的和許里長道:「叫許里長來是要問一個人。」
他看了一眼周滿後道:「許里長對夏衍這個人可熟嗎?」
第1911章 夏俠
許里長低頭謙恭的道:「夏衍是大德五年的秀才,以前住在松花巷,只是松花巷裡人多,我只知道他在大貞二年時亡故,家裡只有一個女兒和女婿,其他的就不太知道了。」
翟縣令問道:「他可還有其他親族?」
「自然是有的,他是紅田村夏氏的人,逝世後似乎也是安葬在紅田村。」
翟縣令總算明白周滿為何來找他了,許里長這老東西不老實。
作為里長,手下管的這一百戶人,不僅會對他們知之甚細,連各戶牽連的關係,背後的氏族都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然他憑什麼當上里長?
里長不是德高望重之人,便是家族勢力深厚,祖輩都生活在此的人,怎麼可能會不了解治下百姓?
他們知道的東西比他這個縣令只會更多更詳細。
翟縣令也不是才來商州,自然了解許里長,也懂得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他在心底冷哼一聲,看了眼不動聲色的周滿和白善,嘴角也輕挑,問道:「那現在住在松花巷二十三號的是誰?」
許里長身子一僵,躬身道:「戶主叫夏義,對了,他也是紅田村夏氏一族的,應該就是夏衍的親族。」
「房子是他的?還是誰租給他的?」
許里長看了一眼周滿後道:「應該是他的,倒沒聽說是租的。」
翟縣令便滑了滑杯盞後笑道:「許里長對治下如此不熟?連是不是租戶都不知道?本縣記得,每年開春都要核定人口吧?」
而租戶的人口和戶主的人口是不計算在一起的,這是分開的兩個功績。
許里長額頭上的汗刷的一下滑落,也不知道是不是熱的。
滿寶三人靜靜地坐在一旁,誰都沒說話。
半響,就在許里長正遲疑著是否開口時,翟縣令已經抬頭道:「來人,去松花巷裡請杜老和朱老來,再叫人將夏義叫來,嗯,本縣記得,松花巷隔壁的大溪巷裡的夏俠,本縣記得他家也是紅田村人吧?去將他也請來。」
滿寶和白善便挑了挑嘴唇,果然還是得找縣令,這個世界上還能有比縣令更牛的地頭蛇嗎?
咳咳,當然,他們並不是說翟縣令是地頭蛇。
許里長咽了咽口水,忙道:「夏俠似乎病重,怕是起不了身了。」
翟縣令不在意的道:「先去請,請不來就請夏銳來。」
滿寶便問道:「夏銳是?」
翟縣令:「哦,是夏俠之子。」
滿寶便點了點頭,靜靜等著。
坐在下首凳子上的許里長几次想要張口說話,偏又有些拉不下面子,主要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周滿出現得突然不說,竟然還能那麼短時間找到縣令這裡來,還讓縣令替她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