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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回程,不過聽說路上劫匪很多,因此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時間,而後轉道西州,從伊州那裡走草原回去。」
白善一怔,問道:「西州不就是高昌嗎,大師要往回走?」
智忍便解釋道:「我是從龜茲過來的,本來想走這條商道過玉門關回去,誰知這一段馬賊猖獗,所以才打算繞道西州,從那裡找了商隊去伊州,一路到了豐州再南下。」
那也繞得太遠了。
智忍則看著他們笑問,「幾位小友怎麼到西域來了?」
滿寶就解釋了一下夏州天花的事兒。
智忍愣了一下後道:「原來如此,難怪我來時路上還算安定,現在卻混亂成了這樣,天花……夏州損失大嗎?」
滿寶點頭。
智忍心中嘆息,這才疑惑,「西域有治療天花的方子?不知消息是從何處傳出的。」
滿寶道:「不是治療,是預防的種痘之法。」
她道:「我們已經試過,人痘可以接種,只是危險要高一些,聽說牛痘要更安全,但不知其種痘之法,我們也不能總要人來試,所以想要到這邊來求教一二。」
智忍卻不是很有信心,因為他從沒聽說過這個法子。
白善則有些好奇,「大師走遍西域了嗎?」
智忍苦笑一聲,「哪裡就走遍西域了,我有個好友,他多年前便往天竺去求取真經,只是一直不曾見歸來,正好,我對《妙法蓮華經》有許多不解之處,所以想重走他的路,既能去解疑,又能去找他,可我們也只走到了于闐鎮,小勃律和大勃律正在打仗,吐蕃也參與其中,我們過不去。」
雖然有通關文書,吐蕃和小勃律也都信仰佛祖,可他們寧願把他扣著也不願意讓他過去。
他努力了半年,大勃律倒是鬆口願意護送他過去了,卻又臨時反悔,最後把他送回于闐鎮,還想著借他和大晉借兵,結果于闐鎮這邊也不安寧,因為吐蕃插手小勃律和大勃律之間的事務時「不小心」把于闐鎮下的三個地方都占了,還把部落里的人都擄到了吐蕃。
智忍見天時不合,事已不可違,就帶著徒弟悄悄的離開了于闐鎮,過龜茲想要返回中原。
只不過西域一帶多信佛教,尤其高昌,不,現在是西州了,尤其這一帶,上至貴族,下至貧民都禮佛,他便乾脆一路宣揚佛理,一路往回走,所以走得慢了點兒,等到這裡,他們就遭遇了一次馬賊劫掠。
智忍看了看周滿,沉吟片刻後道:「貧僧有件事想要請求周施主。」
滿寶忙道:「大師請說。」
智忍就起身請她去客房看一看。
戒嗔受傷了,這也是他決定走西州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一條路上的馬賊太兇殘了。
戒嗔趴在床上,滿寶掀開被子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一道從肩膀一直劃到腰部的巨大傷口在背上,已經被處理過,上面敷著一些青色的藥材,滿寶吸了吸鼻子,聞出是止血的藥,但應該是用藥不足的原因,傷口有些惡化。
智忍道:「這是刀傷,他腿上還有一處箭傷,那箭中帶毒,我卻不知是什麼毒,試過解毒,卻不能行,所以還有勞周施主了。」
第2250章 療傷
滿寶讓周立如去車上拿藥箱,自己則卷了袖子,和主人家要了熱水和乾淨的布巾。
她將對方的藥全部擦掉,將傷口擦洗一遍,這才皺著眉頭打量起來。
智忍大師是會一些醫術的,甚至醫術也不差,這麼大的傷口能止住血保住性命已經很難得了。
可他手上的藥不齊全,加上傷口太大,所以傷口就惡化了。
滿寶讓周立如打開藥箱,取了刀和剪刀出來,她念了一副藥方讓白善去抓藥,然後就讓周立如一起幫忙清理壞肉。
老人站在一旁呆呆的看著兩個小姑娘拿了刀和剪刀就開始剪開他身上的血肉,他不由看向高僧。
高僧卻是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站在一旁時不時的給她們遞一點兒東西,或者要去打熱水。
老人哪能讓他去做,兒子媳婦和孫子孫女們不在,他便自己去。
戒嗔的傷口很大,所以費的時間有點兒長,他中途被疼醒,正好藥熬好了,滿寶給他灌了下去。
等處理好背上的傷口她便交由周立如上藥。
現在天氣熱,並不用包紮,只要用布微微一蓋就可以。
滿寶這才去看他腿上的箭傷,她眉頭一皺,智忍心便一提,忍不住問,「腿可還能保住?」
滿寶道:「我儘量。」
滿寶盯著他的傷口看了半晌,最後轉身出去,讓周立如回車隊上拿藥。
因為需要的藥有些多,滿寶寫成了方子給她。
她往外看了一眼,白善道:「我問過了,這裡天黑得晚。」
滿寶這才點頭。
準備了一番她才重新進去,這一次智忍也淨手站在一旁幫忙,她將傷口切開,清除腐肉,從裡面翻找出一根斷掉的倒刺,等傷口流出新鮮的血才停下,她看了看那些血,扭頭和周立如道:「將那些壞肉單獨放著,一會兒看看是什麼毒。」
周立如應下。
滿寶處理好傷口天都快要黑了,車隊的人早分好房間住下,全村的村民都很滿足,因為他們都分到了客人。
莊先生他們就住在隔壁老人的大兒子家中,她才扭著脖子出來,老人就很熱情的迎上來,表示她們的房間已經收拾好,問她們是否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