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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醫院和太醫署一眾人也一同被召回京城,大理寺有官員親自來請人。
夏州城最後的那幾個天花病人死了一個,其他都治癒出去了,別院被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還給了原主人。
但誰都知道,幾年之內,這三個院子怕是都不會住人。
為此楊和書親自上門感激三個別院的主人,當初他們肯拿出院子來給楊和書收留病人便是大善。
楊和書的摺子,牛刺史的摺子,還有滿寶及盧太醫的摺子是跟著封宗平他們一起入京的,甚至比他們還早兩天進京,畢竟送摺子的官差可不會像他們走得這麼慢。
這一次楊和書進京沒有帶崔氏和兒子,他只帶了一個萬田入京,將大部分人手都留給了她,還給了她一個玉戒指,笑道:「父親派來的人我安排在了城外的職田莊子上,我走以後你就帶著孩子住到莊子上吧,緊閉門戶等我回來。」
崔氏接過戒指,認真的點了點頭,她隱約知道些,那些人並不是一般的護衛,而是楊家以前養的部曲,只是後來天下承平,一些人被放籍進了軍中,還有一些人則留在家裡做護衛。
崔氏有些沒落了,但手裡依舊有不少能用上的部曲,何況楊氏?
有他們在身側,她和孩子就能平安了。
崔氏抓著他的手低低的道:「夫君,我在夏州等著你。」
楊和書低低應了一聲,輕聲道:「夏州經此一疫,元氣大傷,就這麼走了,我心中不甘。」
他努力了兩年才站穩腳跟,讓朔方縣有了點兒起色,就這麼離開另外找個地方重頭開始,他的確是不甘。
而且……
他看了崔氏一眼,雖然妻子無恙,但當時她的確是被害得快沒命了,他查不到證據,可不代表什麼都做不了。
有些事做起來需要證據,但有些事卻是不需要的,只需從心就好。
楊和書拍了拍她的手,轉身去了客院。
客院裡,周滿等人也在熱鬧的收拾行李,滿寶速度最快,因為她有一個侄女和一個侄媳婦幫忙,所以收完就跑去找白善三人,「龔三太太請我吃最後一頓羊蠍子,貼餅子,你們去不去?」
白大郎跟著封宗平回去了,殷或搬到了白善他們隔壁,聞言笑道:「前兒不是才吃過嗎?怎麼又吃?」
「前兒吃的是鹿筋。」滿寶咽了咽口水,「不過說真的,夏州的鹿真好吃,比京城的好吃多了。」
不僅鹿筋好吃,鹿肉也好吃。
白善深以為然的點頭,「還便宜。」
倆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嘿嘿一笑。
前天龔三太太請他們吃了鹿筋,於是白善便趁機了解了一下活鹿,果然,和京城不一樣,在夏州這裡要買到活鹿要簡單得多。
因為這裡不僅有野生的,也有圈養的。
在馬場裡圍上一塊草地就可以養鹿,然後到了秋冬時就拿出來放到草場上給公子小姐們狩獵,那賺的錢可比單賣鹿肉要賺錢。
而且這裡許多鹿的祖宗都是野鹿,只是被圈養起來後生了一代又一代,味道比野鹿的味道更好。
白善就買了兩頭不同品種的小鹿,然後和滿寶騎著馬到了大草原上上供給了小岳父。
回來就藉口說箭法練得不好讓鹿跑了。
除了白二郎和殷或,其他人都沒懷疑,嗯,其他人也就是知道他買鹿的龔三和龔三太太而已。
因為怕他們傷心,所以今天他們沒有請吃鹿肉,而是請吃的是羊蠍子,以為他們喜歡打獵的龔三太太還道:「羊比鹿好獵,你們要是想打獵,那我讓人趕些羊到草原上讓你們練練手?」
到時候她讓人往裡頭趕上百來頭羊,就不信他們射不中。
滿寶連忙道:「算了,我們那天就是起了一點兒興致,對打獵一般的。」
龔三太太點頭,其實心裡還是惋惜的,這倆人先前也不說,要知道他們是想打獵,她帶他們去草場呀,交了錢進去跑幾圈,打中了付錢,打不中當玩兒了。
偏自己買了鹿到草原上射著玩兒,那又不是誰家的草場,就是跑了也沒處找去,白費了兩隻小鹿。
夏州城如今已經恢復了煙火氣,不少店鋪都開門了,所以龔三太太直接請他們去她最常去的那家羊肉館裡吃。
她道:「別看這館子小,做的羊蠍子卻是最地道的,還有貼的餅子特別好吃,又軟綿又勁道,之前你們在我家吃的味道都沒這好,唉,明天你們就要走了,不然我還能多帶你們來吃幾次。」
滿寶已經聞到了香味,連連點頭。
他們看向窗外,笑道:「現在街上人多了許多。」
「這哪叫多呀,」龔三太太也看了一眼,道:「疫病之前才叫多呢,那時候北來的,東去的,西往的,南上的都要經過我們夏州城,客商似雲來,尤其這兩年楊縣令手鬆,進出城的東西收的雜稅少,不管是東南西北哪兒的客商都喜歡到夏州城來先過一遍手,就越發的熱鬧了,現在人少了許多。」
不僅他們夏州城的人死了不少,一些過路的客商也病死了不少,夏州城一下成了傷心地,短期內失去了這麼多客商,加上世人又對天花有些畏懼的,更不會來了。
她嘆息一聲,東家端了一個大鐵鍋上來,將桌子中間的木板抽掉,將鐵鍋放上去,再從底下抽出一塊板子便將火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