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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善走到滿寶邊上,將手背在身後,看著她給傷兵處理傷口。
滿寶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白善沖她笑了笑,柔聲道:「你忙吧,我在一旁等你。」
滿寶便低頭繼續忙碌。
身後的大吉欲言又止,看著他家少爺捂著手的帕子微微皺眉。
白善對他搖了搖頭,站在一旁看她。
滿寶便毫不客氣的指使他,「幫我拿剪刀。」
白善背在身後的手就把帕子一團,塞進窄袖裡,這才去翻她的藥箱,將剪刀遞給她。
滿寶接過,咔擦幾聲將傷兵受傷部位的衣服剪開,這才開始處理傷口上的髒東西,然後止血上藥。
滿寶給傷兵包紮好,扭頭看向白善,「你右手怎麼了?」
白善:……這都能發現?
滿寶沖他伸手,白善頓了一下,只能將右手拿出來放在她的手上。
滿寶一看就知道他的虎口是被震破的,不由問:「敵手這麼大的力氣?你不是使劍嗎?怎麼和人拼力氣?」
白善便一屁股盤腿坐在地上,道:「擋趙國公時裂開的。」
他將當時的情景仔細的描述了一遍,突出了他的良善和靈敏反應,「反正就是很厲害的,還是無意識的,我覺得和戒嗔大師學的功夫還是很有用的。」
以前他肯定反應不過來,就是反應過來也未必能擋住趙國公。
他的力氣真的好大。
就是可惜他的劍壞了,唉,那可是祖母花了好多錢給他買的。
滿寶一邊處理他的傷口,一邊道:「那個士兵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被嚇住了,現在應該在俘虜營里。」
滿寶便點了點頭,給他上藥後包紮好,問道:「趙國公生氣了嗎?」
白善歪頭想了想道:「有點兒,不過趙國公不至於如此小氣,雖然我此事並未做錯,但畢竟當眾駁了他面子,回頭我與他道個歉。」
滿寶道:「我和你一起。」
她道:「我給他熬點兒補湯,可憐見的,這段時間征戰,趙國公都瘦了好多。」
白善心就有些惴惴不安起來,有點兒為趙國公擔心。
滿寶咔嚓一聲將紗布剪掉,放開他的手道:「可以了,暫時別用力,別碰水,明兒我給你換藥。」
白善頷首,正想說話,就聽到聲響,不由扭頭看向西邊。
就見聖駕到了。
安置在城外的傷兵們,能動彈的都跪在了地上。
滿寶和白善相視一眼,起身站好。
趙國公和阿史那將軍帶著人迎出城,等聖駕到了跟前便單膝跪地迎接皇帝。
滿寶和白善也跪下行禮。
皇帝從馬上下來,快走兩步,一手扶住阿史那,一手扶住趙國公,將倆人拉起來後看向跪了滿地的傷兵,嘆息道:「朕幸而有你們,眾將士辛苦了,此一跪,朕受之有愧呀。」
阿史那將軍:「為陛下盡忠是臣等所願!」
他感動的道:「只要是為了陛下好,為大晉好,臣萬死也不辭。」
皇帝一臉感動的握著他的手,見他神色疲憊,不由看向他後面的周滿,「周大人,快來給阿史那將軍看一看。」
滿寶:「……將軍是力竭,多休息就好了。」
她頓了頓後道:「不然稍後我給將軍扎扎針?」
阿史那將軍立即道:「有勞周大人了。」
皇帝讓傷兵們起身,也不急著進城,而是看了看城門外便擺著的傷兵,嘆了一口氣道:「這樣不行啊,朕的開疆功臣們怎能睡在泥地上?」
他道:「你們不是在裡面占了幾條街?將裡面的房屋清理出來,讓傷兵入住。」
趙國公應了一聲「是」,轉身就要安排人去騰房屋,白善連忙應道:「陛下不可。」
阿史那將軍也連忙道:「陛下,此舉不妥。」
倆人同一時間出聲,都頓了一下,悄悄看了彼此一眼,白善就垂下眼眸讓他說。
阿史那將軍咬了咬牙,暗道一聲小狐狸,這才和皇帝道:「陛下,如今我們也只占了西城門而已,安市城內至少還有九萬敵軍,他們不足為懼,但若是整個安市城都與我們為敵呢?」
「昨晚我們之所以能守住西城門,一部分原因是百姓都緊閉門戶,並不插手兩軍紛爭,若此時擾民,怕是會激起安市城百姓的反感。」
趙國公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難道我晉軍還怕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愚民們?」
阿史那將軍口舌不利,聞言只能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趙國公道:「但也不能寒了我大晉將士們的心。」
阿史那將軍被噎住。
白善便笑道:「陛下,城中如今還未安定,傷兵們行動不便,此時住進城中還沒有城外安全。」
他道:「陛下應該在城外設立醫帳,搭建帳篷收攏傷兵。」
又道:「聖駕也不該入城,而是應該在城外紮營,主帳也該設在城外,這樣方進可攻退可守。」
阿史那將軍立即道:「不錯,陛下,此時城中還有敵軍,焉知他們不會刺殺?請陛下在城外設帳。」
皇帝:……怎麼扯到他身上來了?
其他隨軍的大臣將軍們也立即跟著勸說皇帝留在城外,就是趙國公也不敢拿皇帝的安全開玩笑。
城中現在的確不安全,誰知道裡面哪兒埋伏著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