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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寶目光平滑的從他身上滑過,嫌棄這裡面人太多了,直接和趙國公夫人道:「國公夫人,我們換個安靜的地方吧,我給您檢查檢查。」
一般這樣說的,多半就是要上手或是解衣了,這也是女太醫的便利之處。
於是趙國公夫人笑著頷首,扶著一個老嬤嬤的手就去了內室。
於是一群孝子賢孫和賢兒媳孫媳等就暫時到偏屋等著。
滿寶都沒摸脈,直接就讓趙國公夫人脫衣服躺床上,先摸過她覺得酸疼難忍的地方,這才開始摸脈問問題。
劉三娘一直認真的看著,將師父按壓過的地方,問的問題都一一記下。
她之前跟隨太醫院的太醫們來看過趙國公夫人,他們不好上手,不好問的問題,當時都是她上手,她來問的。
本來她自覺已經掌握足夠,可今天看周滿查探的手法,她發現她還是差了一些。
滿寶摸過脈後就斟酌了一下,和老夫人道:「您這病得針、灸、藥一起上,不過也不可能根治,只是緩解些,讓您不至於那麼難受。」
她道:「這是腎虛過勞引起的,都是年輕的時候受累太多,可以補一補腎,將腎氣補起來,即便不能根治,也不會再到疼痛難忍的地步。」
這是第一個明確和她說可以治的太醫,即便只是治標不治本,那也足夠驚喜的了,總比其他太醫說,先吃一副藥看看的好。
吃了藥,她心中燥熱,夜裡睡不著,三兩天都不能更衣一次,實在憋的難受,可就是遭了這麼多的罪吃下去的藥也只是緩解了一二,夜裡睡覺時,還是覺得腰背酸疼得恨不能拿刀將人砍成兩截,將腰砍去才舒服些。
因為周滿給出了確切的說法,趙國公夫人因她遲遲不到的那點兒怨氣徹底消失了。
滿寶轉身帶著劉三娘出去開藥方,她先寫灸方,「她是陽氣不足,之前的方子也是在補陽滋陰,這本沒有錯,但她年紀大了,動的少,血也流得慢了,吃下去的藥起效用的沒有多少,反倒極易引起便秘,所以我們用灸補陽,但也要掌握火候,輕了不起效用,重了上火……」
滿寶將灸方寫下,上面是要灸的穴位,時間,以及要用到的藥等……
然後她才寫針方,「記住,先針再灸,這樣將經脈打開了一些,再灸時,藥氣才走得順暢點兒,起到我們想起的效果,我們多走一套針,正好可以給她下火,以免她用藥和灸後便秘&;」
滿寶一點兒一點兒的教劉三娘,最後才寫下藥方。
劉三娘看到藥方就「咦」了一聲。
「是不是覺得眼熟?」
劉三娘小聲道:「和我祖父開的藥方相似。」
滿寶點頭,「劉太醫開的方子是很好的,只可惜他不能針灸,不然我開的這套方子他肯定也可以。我從中去了兩味藥,又換了這兩味就差不多了,這張藥方可以先吃著,看看她的反應如何,要是虛燥,下次來我們再換。」
「那針灸呢?」
「針方和灸方卻不用大換,她這病,差不多就走這些穴位了,只不過是循序和所用的藥的問題罷了。」
滿寶將寫好的三張方子交給她,道:「抄錄一份給趙國公府的人,讓他們去準備藥吧。」
「是。」劉三娘坐下抄方子。
滿寶則進去和趙國公夫人告別,沒錯,就是告別,她和趙國公夫人道:「這會兒都午正了,您空腹不好做針灸,也不能用藥,但飽腹也不行,您先吃個午飯,然後吃藥,休息個把時辰,申時我再來給您針灸。」
趙國公夫人立即道:「周太醫不如留下用飯,今日廚房做了羊燴,周太醫應該喜歡吃。」
滿寶笑著謝過了,道:「托國公夫人的福,難得一次可以出皇莊,所以我想回家見一見父母去。」
趙國公夫人愣了一下後便道:「應該的,應該的,周太醫為了朝政也忙了許久,是該回去見見父母,我讓我那小六送您出去。」
滿寶笑著應下。
她起身要走,看到趙國公夫人的床,還是道:「國公夫人要是願意,還是將墊的被子去掉兩床吧,軟床睡著似乎是挺舒服的,但認真起來,還是硬闖對您的腰背更好些,待睡久了,您就覺出好處來了。」
趙國公夫人一愣,滿寶已經行禮退下。
劉三娘已經把藥方抄好,給周滿過目確定沒問題後,倆人就在方子上簽名,然後將方子交給趙家的老嬤嬤,「將上面的藥都找齊了,藥方上的藥熬了給老夫人喝下,飯後兩刻鐘後用,灸要用到的藥也提前準備著,未正就開始熬藥……」
老嬤嬤有點兒慌,忙道:「周太醫,這湯藥還好,這灸藥我們卻是不知怎麼熬好。」
滿寶一聽,頓了頓後道:「算了,你先把藥準備著吧,等我過來再指點你們。」
反正是先針後灸,他們有時間。
老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嬤嬤親自將周滿她們送出門去,才到院子,一群孝子賢孫就圍上來。
滿寶知道和他們說多了他們也不懂,因此就點了一下,表示可以替老夫人緩解一二,將他們應付開以後就告辭離開。
世子夫人一愣,連忙道:「周太醫,府里已經準備了飯菜,你不如先用些飯食?」
滿寶謝絕了,笑道:「不必,我已經和國公夫人說過,待申時再上門來,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