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頁
周立君心煩意亂,「我怎麼知道?」
她一直把人當英雄、當朋友、當合作夥伴,誰知道人家是往那方面想的?
而且只是暗示,又沒明說,這讓她怎麼說?
馮氏風風火火的從另一邊過來,拉了周立君就要回屋說話。
周立君在心裡嘆息一聲,覺得自己真是運氣不好,本來想著借周立威的婚事先躲過今年的,誰知道反倒是她被擋在了前面。
周立君任由母親拉到屋裡,乖巧的坐在桌前看她關上門。
馮氏關心的問道:「二丫,你老實說,下午的時候我們問你,你臉都紅了,你是不是也喜歡那位向公子?」
真是失策,周立君在心裡權衡了一下,覺得此時承認對自己沒多少好處,說不定沒有的事兒真被板上釘釘了,不說向銘學是不是那個意思,真是,她也不樂意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就定下了。
於是搖頭,「娘,我一直當向大哥是英雄的,沒想過要嫁給他?」
「為什麼?」馮氏問道:「你四叔說他讀書好,家中田產鋪面都不少,除了年紀大點兒就沒別的毛病了。聽說他年紀很小時就考上府學了,就跟你小姑父差不多。」
「差遠了好不好,」周立君想也不想道:「向大哥是聰明,也重情重義,但讀書上還是差小姑父許多的,小姑父現在十六歲都要參加進士考了,他當年才上府學呢。」
又道:「四叔說的那些話您聽聽就行,別認真,朝廷是還了他一些鋪面和宅子,但那些鋪面位置都不太好,或是被強硬騰空的,別說賣不出去,連租都不好租,現在大多是關著門,或是給他的人開著做點兒小買賣而已。」
當年跟著向銘學的那些人,在益州王死後他就開始遣散,有給了錢送回家的,也有給了田地和鋪子安頓下來的,剩下的才是現在跟著他到處走商的。
當時他身上沒多少錢,遣散的錢就是賣的宅子和一些鋪面,不能賣的大多送給了想要安居的族親和手下,他收回來的不少土地也是這麼分了人的。
「不過他的確有許多地的,還都是好地,」周立君道:「當年他家的地好,益州王拿到手後一直是自己拿著的,所以益州王被抄家後那些地直接返給了他,還有他那些族親的地,也都給了他。」
所以向銘學別的不多,地的確是多。
所以……周立君有點兒心動呢,她竟然看中了人家的財,想想就煩躁。
馮氏卻是懷疑的上下打量她,問道:「你怎麼這麼了解?」
第2042章 聽到
周立君理所當然的道:「他說的呀。」
她道:「這事兒不僅我知道,大哥二弟還有四叔他們也全都知道。」
從京城去草原,一路上要經過這麼多地方,既要進貨也要不斷的出貨,他們每日都要呆在一起,尤其是進了草原後,為了戒備馬幫,大家是一起露宿的。
她是姑娘家,可以單獨有個帳子,卻是被他們幾人的帳子圍在中間的,夜裡大家圍著篝火時可不得說些閒話?
正經事兒也就這麼多,說不了多久呀。
所以時日一長,不僅他們叔侄幾個知道向家的底細,向銘學也是知道他們老周家的底細的。
何況,兩家最大的秘密還是重合的,又全都公開解決了,兩家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馮氏一聽,若有所思起來,「那就是知根知底了……」
周立君一聽,害怕她娘直接給她定下了,連忙道:「娘,這麼大的事兒得問過小姑吧?」
她可還管著小姑的職田和家裡的帳務呢,說真的,要不是世俗不允許,她是真不想嫁人,主要是她現在就過得很好。
可惜,她要是真的一輩子不嫁,以後生意怕是也不好做,尤其是需要接觸一些女眷的生意。
周四郎急匆匆的去找向銘學。
向銘學已經提前和廚房要了一些酒菜,見他來了便伸手道:「坐。」
周四郎默默地上前坐下,就盯著他看。
向銘學執壺給他倒了一杯酒,不等他問便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是想求取立君的。」
周四郎:……我把你當兄弟,結果你想當我侄女婿?
但是……
周四郎認真的看了看向銘學,說真的,和他進出草原兩趟,這門親事他私心裡還是很贊同的,不然也不會明貶實褒的在二哥二嫂面前誇了向銘學一頓。
可是,他也不能坑侄女,於是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問,「你喜歡我侄女?」
向銘學毫不避諱的點頭,他頓了頓後解釋道:「其實我以前是真的當立君是侄女的。畢竟從周太醫那裡算,我的確是長她一輩。」
他並不是一開始就心思不純的。
因為周滿的關係,向銘學也一直和周四郎他們幾個同輩相稱,但去年他們一起進入草原,為示親近,周四郎讓侄子叫他叔,周立君也要跟著叫時他才覺得彆扭。
他見過的人多,但像周立君這麼能幹的女孩兒,也只有一個周滿而已。
但周立君的能幹和周滿還不一樣,周滿就好似他們一樣,她是被當做士子一樣培養的,所以她聰明能幹卻總能讓人忽視掉她的性別,當做同類一樣相交。
周立君卻不是,他能從她身上看到女子的堅韌,當下女子所受的束縛和偏見她都有,而且他感受得到,她自己也在努力的掙脫這些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