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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贖買回去的官田放在戶部手裡,那對於岐州百姓而言,贖買的意義在哪裡?
劉尚書以他們欠債作為答覆。
有本事你拿真金白銀來贖回去。
讓喻刺史出現錢是不可能的,雙方就隔空,借著摺子吵起來。
也就岐州離得近,摺子一天能送達,所以三天兩頭的皇帝和中書省就能收到一封摺子。
白善隔三差五就能選出一封來給皇帝送去。
吵了半個月,劉尚書終於讓步,和岐州道:「為了你們方便,戶部願意先送一批地契回去,各個地段的都有,方便你們分成丁田,剩餘的則還壓在戶部,等錢還完了再說。」
這個解決辦法不還是一開始的嗎,別以為你放軟了語氣我就沒發覺,喻刺史不答應。
於是劉尚書窮圖匕見,和岐州道:「你們也可以拿出一部分田來抵押債務,剩下的給我們戶部打個欠條,每年秋後用租稅來還。」
劉尚書還將他選中的那部分田給圈出來發回給岐州,地並不是特別好,他選得很均勻,中田為多,次之下田,再次之為上田,且分的很開,幾百畝一塊,並不是完全集中在一起,但都偏向京城一側。
喻刺史一看便知道這是戶部打算用作職田。
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遭受了世界上最大的惡意。
第2611章 回神
朝廷為什麼要將這些土地贖買回來,因為當年賣出去的價格太便宜了呀。
這些土地,一部分的賣價只有市價的三分之一,有些甚至只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全是岐州有個天災或者大的支出時,刺史府以府庫缺錢的理由賣出去的。
現在朝廷原價贖回去。
可氣的是,戶部要他們拿田地抵債,卻不是直接以現在的市價讓他們抵扣債務,而是以他們每一塊地贖買回來的價格。
相當於,他們岐州以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價錢將他們選中的土地又轉賣給了戶部。
喻刺史能答應嗎?
那當然不能答應啊。
他人都氣炸了好不好?
但是,這麼多官田肯定不能都放在戶部手中,難道每年秋後分成丁田地他都要和戶部匯報一遍?
不說來回一趟耽誤多少事兒,這就相當於把岐州的內務暴露在了戶部的眼下,喻刺史這個父母官能答應嗎?
那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於是白善在中書省那裡看到了一本將劉尚書大罵了三百遍的摺子。
白善看了一遍,直接將它丟在一旁,將其歸為沒有營養的摺子,這些摺子不會過皇帝的手,他們中書省直接就能批覆發下去。
秉持著共事之誼,白善給喻刺史寫了一封信提醒道:「何不討價還價?」
又不是陣前對戰,辱罵能讓對方發怒,心神不安好殺了對方,這是朝堂,這樣掀起罵戰沒有一點兒效果,反而會平添仇怨。
戶部既然開價了,岐州那邊要是有意便可還價,若是不滿這個處理方法,那他們就得提出另一個處理方法,不然就會一直被戶部牽著鼻子走。
白善將信交給家中的護衛,道:「快馬送去岐州,可多留兩日,有回信就拿回來,沒有回信就不要拿。」
滿寶好奇,「你和喻刺史交上朋友了?」
不然怎麼攙和岐州和戶部的爭鬥?
因為這件事他們只在摺子上隔空吵架,其他大臣全都袖手旁觀,以至於它連大朝會的規格都沒混上,要不是白善在中書省,她都不知道這件事呢。
嗯,她一個太醫的確不會參與這種政事,也沒有必要知道。
白善笑道:「這不僅是幫喻刺史,也是幫劉尚書。更是幫岐州的百姓。」
他道:「喻刺史顧慮的沒錯,岐州事務還是應該由岐州來處理,若是成丁田需要先過戶部的手,一來一回,可能就耽誤了秋後播種小麥的農時。於百姓無益。我倒覺得劉尚書也沒有把持岐州事務的打算,只不過是條件苛刻些,讓岐州的價還得低點兒。」
「不過喻刺史可能是氣得太厲害,一時沒有想到這一點兒。」
喻刺史當下的確沒想到,但摺子送出去兩天後,他胸中的怒氣沒那麼盛,這時候便想到了。
而且長史也來提醒,「大人,戶部既然開出了價格,我們不如還個價格回去,相信陛下會為我們做主的。」
可他上一封摺子把劉尚書的祖宗都給罵進去了……
恰在此時,白善的信件到了,喻刺史拆開一看,鬆了一口氣。
長史關切的看他,「大人……」
喻刺史揮了揮手道:「沒事兒,你去寫摺子吧,就說用地抵帳可以,但要以現在的市價抵,把價格開高一點兒,來回也好還價。」
長史見他聽取了自己的意見,大喜,行禮退下。
副將過來,「大人,上次您寫的摺子……」
他當時可是站在一旁看見的,他覺得,要是有個人這麼罵他,他才不管什麼討價還價,那必定是能怎麼噁心對方怎麼來。
喻刺史道:「摺子被白善攔下了,沒有送到御前。」
他摸了摸鬍子,「這一次倒是欠了他一個小人情。」
摺子在中書省被攔下,負責批覆的官員掃了一眼全篇都是罵人的廢話後直接打了個小紅叉發給了門下省。
門下省審核過後確認無誤就丟到了垃圾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