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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認錯,孔祭酒的暴脾氣就上來了,直接罵道:「所以還是應該多讀書,你看白善和白誠,他們比你還小好幾歲,連他們都能背下《史記》,你白長他們幾歲,連求同存異出於何處都不知道……」
孔祭酒從讀書說到禮儀,又從禮儀念到他們的歷史成績,足足念了有兩刻鐘,早就過了上課的時間。
但沒人敢打斷孔祭酒,就是負責敲鐘的樂者都沒敲鐘,拿著棒槌老老實實的站著沒動。
在詹事府里處理事務的太子聽到後面的動靜還好奇的過來看了一眼。
他站在院門口正見孔祭酒指著一眾學生教訓,立即轉身就要離開,走了兩步察覺到不對,又回來站在門口邊。
第1843章 被罰
又不是罵他,他躲什麼?
他聽了一下,竟然覺得心情還不錯。他從小就是孔祭酒教著,他小的時候,師生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但後來似乎是察覺到他相比於習文更喜歡武藝,因此孔祭酒時不時的訓他,太子便很討厭上孔祭酒的課了。
待到前幾年,師生關係更是惡化到了極點,孔祭酒不止一次的上書辭官,就為了不當他的老師。
師生兩個甚至當堂吵過架,太子不止一次的氣暈過孔祭酒,孔祭酒也不止一次氣得太子失去理智,師生兩個很是相殺,關係一度惡化到當面見到不見禮,直接扭過頭去當沒看見這個人便離開。
沒想到他這麼討厭孔祭酒訓人,這會兒聽著他教訓其他人卻聽得這麼開心。
太子聽了一會兒,覺得心情夠好了便轉身離開,還吩咐吳公公,「回頭讓廚房給被孔祭酒罵的學生送些好吃的去,就說是孤賞他們的。」
吳公公:「……那,被孔祭酒誇獎的人呢?」
太子便哼了一聲道:「不用管他們。」
於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魯越和幾個直面了孔祭酒訓斥的學生額外多了兩道菜。
來給他們送食盒的內侍恭敬的表示,這是太子賞賜給他們的,認為他們辛苦了。
魯越幾人:……
他們似乎應該高興的,但此時心中複雜,並沒有多開心。白善他們齊齊扭頭去看他們食盒裡的菜,魯越幾人怒:「看什麼看?」
幾人便收回視線,目中只有淡淡的惋惜,他們表示他們一點兒也不羨慕。
飯畢,幾人才走出飯堂就看到莊先生正站在院子裡望天,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一句話不說,轉身便往前面的崇文館去了。
白善先自省,沒找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就懷疑的看向滿寶和白二郎,「你們倆犯事兒了?」
滿寶和白二郎齊齊的不說話,默默舉步跟上莊先生。
白善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只能和殷或說了一聲,然後隨他們一起去見先生。
莊先生一人坐在辦公房裡,三人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他面前。
莊先生道:「白誠,將《史記·樂書》抄十遍,周滿,這一個月崇文館辦公房的清潔都由你來做。」
白二郎差點哭出聲來,滿寶已經要哭了。
但對著莊先生,倆人沒敢哭,低著頭應了下來。
莊先生這才問他們,「知道為何要罰你們嗎?」
倆人一起低著頭道:「知道,我們不誠。」
莊先生便哼了一聲道:「先生豈是你們可以糊弄的?下去再寫一篇認錯文章來。」
倆人低著腦袋應下,白善和他們行禮後退下。
走回去的路上,白善道:「抄寫文章我是沒辦法了,不過打掃清潔我還能幫一幫。」
白二郎這會兒才想起來,不由委屈的嘟嘴,「先生也徇私。」
白善說他,「李博士教我們《史記》的時候就說要背書了,你怎麼沒背下來?」
「這麼多怎麼背?而且又不是我一人沒背,你去問劉煥他背了沒有,」白二郎理直氣壯的道:「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似的,一篇文章多讀兩遍就記下了?」
白善搖頭,「這麼厚的一本書,我也需要用心背誦才能記下的,不然便是當時記下了,過兩天也會忘。」
滿寶點頭,「《樂書》有些話說得很有道理,這個世界很複雜,但教化可以讓事情去繁就簡,所以值得一讀,你應該背下來的。」
白二郎轉身離開,不理他們了。
滿寶想到她明天就要多增加一件事兒,不由嘆息一聲,耷拉著腦袋回去,「我回去備課了,明兒好忙的。」
第二天,滿寶從太醫署上課回來,正好想要休息一下眼睛和大腦,便折了袖子去打水,然後去給崇文館的侍講博士們擦桌子去。
一間辦公房裡四位侍講,一共兩間辦公房,旁邊還有他們休息的茶室,同樣是兩間。
除此外還有一間專門給太子授課的小茶室,以及孔祭酒單獨的辦公房。
滿寶端了水一間一間的去擦洗。
侍講們不知道她被罰了,見了都有些驚奇,「周編纂這是在做什麼?」
論官職,她尚且還在他們之上呢。
滿寶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莊先生一眼,不知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他們合夥騙了孔祭酒所以被莊先生罰了吧?
說出來對孔祭酒多不好呀?
莊先生笑著解釋道:「孩子頑皮,我看她時間多得很,所以讓她給大家打掃打掃桌子。」
大家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周滿犯錯,她先生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