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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喝茶的滿寶看得目瞪口呆,郭縣令卻笑著接受了這十萬錢,將盒子還給小廝。
小廝拿著盒子轉身就交給了鄭二郎,讓想要替他保管的鄭族長開口都不好開口。
郭縣令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便有了計較,他讓人抬著兩麻袋的錢離開。
滿寶見了便也跟著起身,叮囑了鄭家父子一聲,「情緒不能過於激動,清淡飲食,今日的針灸扎完了,你私下要注意鍛鍊,多開口說話,右手可以握著石子來回練習力氣,我明日再來看你。」
於是也跟在郭縣令身後跑了。
因為周滿這一句「情緒不能過於激動」,鄭族長壓了壓自己的脾氣,看了兒子一眼後轉身便走。
鄭斐看著父親離開,這才嘆出一口氣,看向小廝。
小廝立即上前將門關上,很是憂心,「二郎,老爺會不會很生氣?」
鄭斐微微的搖頭,不在意的寫到:「過一陣就消氣了。」
「可大郎君也在這兒,二郎,他們私底下都說莊頭那邊是有意要害你,指使的人就是大郎君……」
鄭斐面色一沉,筆重重的在紙上寫道:「休要胡言,這樣的話不許再說,誰要是再在你面前如此險惡的推測,直接告訴管家和老爺,將人打發出去。」
小廝嚇了一跳,連忙低頭應了一聲「是」。
鄭斐面色難看,垂眸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將最上面的那兩張寫著字的紙燒了,然後重新拿了一張紙寫道:「去請大哥來,就說我有話與他說。」
小廝驚訝的看著鄭斐,二郎和大郎素來不和,大郎也就二郎回來的下午跟著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就一直避著這邊。
這時候去請大郎……
鄭斐便看向他。
小廝無奈,只能轉身去請人。
滿寶騎著馬追上郭縣令,與他一起並騎往外走,「郭縣令,明兒你還來嗎?」
郭縣令:「我又不是大夫,怎好天天上門?」
他笑道:「若無意外,我應該都不會再上門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滿,笑問:「天色還早,周大人怎麼不在鄭家多留一段時間?我聽說在宮裡時你還每天都盯著人熏屋子呢。」
滿寶道:「他家準備的這個屋子比東宮的那個乾淨,用不著我盯著熏。而且他家的氣氛怪怪的,不想多留。」
到了岔路口,滿寶想起因為春夏相交,所以殷或近來身體不太舒服,她便直接轉了一個方向,和郭縣令揮了揮手道:「我走了,回兒見。」
郭縣令勒住馬,看了一眼她要走的方向,稀奇道:「那不是你家呀。」
「我去看一看殷或。」
郭縣令一聽,立即道:「我與你同去。」
滿寶稀奇的看他,「郭大人和殷或也是朋友?」
郭縣令:「……不算是,但殷公子是我上司的公子,我是想去見殷大人。」
他說這兩天找殷禮怎麼這麼困難呢,原來是殷或不舒服。
這一次殷或雖然不舒服,卻固執的不願意回殷府,因此還住在他的縣子府里。
只是老夫人搬了過來照顧他,連殷禮也住到這邊來了。
郭縣令一邊跟著周滿往裡走一邊暗道,難怪他幾次讓人去殷府找人都找不到呢。
殷禮在前廳見了郭縣令,滿寶則熟門熟路的往後面去。
殷或正坐在窗邊的榻上看書,窗只開了一小半,其實要不是他意見大,殷老夫人連那一小半都不想給他開。
看見周滿過來,殷老夫人便笑著拉她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離開,將空間讓給他們倆人說話。
殷或很好奇,「你怎麼自己過來了,白善呢?」
「他還沒下衙呢。」
殷或就往外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半晌才「哦」的一聲,聞到她身上的藥味兒便問,「你從鄭家那裡過來的?」
滿寶點頭,問道:「你今日感覺如何?」
殷或不在意的揮手道:「其實就是犯困,有些頭暈罷了,不是什麼大的毛病。」
滿寶頷首,「這是下雨多了著了風濕呢,要不我給你刮痧?」
滿寶很有興致的道:「我刮痧也很厲害的。」
殷或身子一僵,連連搖頭,他見過周四郎脖子上的傷痕,據說就是周滿刮的。
「你可以給白善試一下。」
「他又不困,」滿寶道:「他每日都習武呢,身體好得很。」
殷或轉開話題,「我剛還聽下人說郭縣令也來了,還是和你一塊兒來的,你們在路上碰到的?」
「不是,我們一起從鄭家裡面出來的。」滿寶簡單的將鄭二郎的操作說了一番,道:「你別說,不怪唐學兄和郭縣令誇他是國之棟樑,便是他這份心胸一般人都難及。」
受傷的明明是他,差點兒連命都沒了,可他沒有一點兒怨忿,反而還拿出錢來要替他們化解恩怨。
殷或卻道:「他這是懷疑那些莊戶也是被殃及的池魚,不過他也的確心胸寬廣就是了。」
滿寶這段時間沒少聽人私下議論,她和白善也討論過,都覺得皇帝和一些大臣的態度怪怪的,有點兒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奈何他們信息有限,猜不出什麼來,於是她目光閃閃發亮的看著殷或問道:「難道那些莊戶打架就是為了趁機給他當頭一鋤頭?」
殷或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