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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土地,大部分被朝廷收為國有,少部分則被沒有離開的地方大族圈占,直接標示為自家土地。
有的人拿不出土地憑證依然被收歸國有,有的人賄賂官員胥吏,補充了土地憑證,還有的人直接就偽造了土地憑證。
但還有大部分土地被朝廷和地方衙門收在了手裡。
然後朝廷開始收攏流民,凡是流亡到當地的人,一般不會再遣回鄉,直接收在當地,朝廷分田分地,還提供良種,賒借農具,組織役丁為他們修建房屋等……
這就分去了一批地,剩下的則是每年成丁的人口分田地,餘下的依舊還在地方衙門手中。
這些田地,有的在被耕種,都是衙門判決的犯人,以及僱傭的短工和長工在種,但更多的是荒廢在那裡。
當今登基後不久,朝廷為了不讓土地過於荒廢曾經出過一個政策,已經分過田地又失地的百姓,以及流民可以開墾荒地,耕種三年以上即可作為他的永業田……
也能拿出錢糧與朝廷購買土地,但購土者個人名下的永業田不得多於二十畝。
也就是說,只有永業田不足二十畝的良民才能和地方衙門購買土地。
京城和雍州的土地都被買賣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公中的土地,不僅要分給新成丁的良民,還要用作朝廷的職田。
再往外,也就商州、鳳州和岐州一帶的土地還多。
鄭家和河間郡王買地,是先拿著他們手下大量佃農的名字從岐州刺史府中買得大量土地,再由佃農過到他們個人的名下,基本就轉一道手的功夫。
而李尚書是等過去一段時間後再轉賣給戶部,由此達成了最終成就。
鄭家卻是轉了一遍手後就在岐州掌握了大片土地。
而和鄭家這樣操作的人不少。
而這只是其中一個問題而已,還有一個大問題是,鄭家入手這些田地的價錢是當初戶部和岐州刺史府諮詢時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就連河間郡王李貢,他買的八頃地所花費的錢都比鄭家買十頃地的錢要多一些。
當然,岐州刺史也有理由,而朝廷的確給予了他這個權利,有罪無罪的,除非能抓到他從鄭家受利的證據。
但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的人查了許久也沒查到證據,鄭家和河間郡王買地的錢的確都進了刺史府的公庫,並沒有被截留。
當初河間郡王派去買地的管事直接用河間郡王的帖子以權壓人,也沒給人賄賂,所以岐州刺史很理直氣壯的表示,他都沒問河間郡王要賄賂,又怎麼會和鄭家要賄賂呢?
他是清白的呀!
白善和滿寶道:「陛下氣得不輕,讓我草擬詔書召岐州刺史進京,現在人已經出京了,過不了幾日就能見到這位岐州刺史了。」
第2590章 遺志
滿寶躺靠在枕頭上翹著腿,腳趾一動一動的,她還在思考著教課室里那不斷死去活來的擬人模特,聞言不在意的道:「鄭二郎的傷情好多了,我今天摸了摸他的腦袋,發現骨頭已經在長,雖然他還不肯在人前說話,但我檢查過他對右手的控制,現在一筆字已經寫得很好了,不像之前,重一筆輕一划的把握不住,所以我覺得假以時日他的失語症也能好。」
「岐州土地案是你們中書省和各部的事兒,跟我們太醫院干係不大。」滿寶將雙手往後腦勺一枕,優哉游哉的道:「我今天仔細的想了想,這種事兒太傷腦筋和精力,我就看看當故事聽好了,還是不要太好奇了。」
白善將被子攤開鋪了一半,拍了拍她的腳示意她躺進去,聞言問道:「怎麼突然有此感悟?」
滿寶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出被子鋪床,看著蚊帳頂嘆氣道:「我發現了,表現得太好奇,就會有人利用你的好奇心坑你,比如郭縣令。」
她哼哼道:「今日郭縣令可是大大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就是不太安好心,所以我決定以後還是豎起耳朵聽故事就行,不再主動開口問這些與我們太醫院不相干的事了。」
白善笑問:「你能忍住?」
滿寶就努力的憋了一口氣道:「我會很努力的。」
控制自己的好奇心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白善將被子復疊一部分,將蚊子趕出蚊帳,又在香爐里添了一塊香料點燃,這才上床躺好。
他並排和滿寶躺在一起,頷首道:「不錯,是該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滿寶就好奇的問他,「那你有沒有主動問他們事情?」
「沒有,」白善道:「事情剛出的時候我有些擔心你,所以往戶部去了一趟,主動打聽了一些事情,後來知道此事涉及世家,還有土地圈占,我就不再人前談論此事了。」
除非皇帝問。
不過這樣的大事,皇帝暫時還不會問政他們幾個小舍人。
滿寶腳一晃一晃的,嘆氣道:「我爹娘他們現在應該要回到家了吧?」
白善算了一下日子後道:「路上要是不下雨,那明天下午應該能到,要是碰上下雨,估計還得再等兩天。」
這邊春種結束以後,下了幾天雨,老周頭和錢氏就收拾東西和白老爺夫妻一起回七里村去了。
當時滿寶還在宮裡搶救鄭二郎呢,都不能出宮送他們。
「也不知道大姐這一胎懷的怎麼樣,」滿寶憂傷道:「當官果然不自由,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回七里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