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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皇帝一開始覺得她和白善等人有些異想天開,要不是皇后執意要辦,他最後也不會那麼心動。
但不管要做的事有多異想天開,他們做事的本心的確是仁心。
「還有孝心,」皇帝笑了笑道:「她能直言她當這個官一半是想讓父母高興,朕很欣慰。」
皇后想了一下後問:「我聽說近來戶部查抄回來不少東西,各家現在都有些憋氣呢。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惱羞成怒,反倒牽扯到周滿身上來。」
皇帝皺眉想了想後道:「之前不是吩咐殷禮和唐鶴把她摘出去了嗎?」
皇后就笑道:「各家也不是傻子,你說摘出去了,他們就真的看不見周滿了。」
皇帝就盤腿坐在榻上,問道:「那梓童說怎麼辦?」
皇后道:「冬至快到了,正好今年有些特殊,好多家的老夫人都打算進京過年,我想著在冬至前召見各家命婦,到時候讓周滿帶著她那幾個女弟子給大家請平安脈。」
她道:「這些老夫人年輕時候都經過戰亂,身上多少有些舊疾,讓周滿給她們看看,緩解緩解,也是朝廷的一個恩典,一舉兩得豈不美?」
往前三四十年,各地都在叛亂,就算是世家豪門家的夫人小姐,那也不少奔波。
當時醫藥不比現在,所以大家身上都帶些病痛。
就是皇后,不也是年輕時候懷著身孕還四處奔波,又擔驚受怕這才落下這麼多毛病的嗎?
皇帝覺得這個辦法也不錯。
這也算圍魏救趙了。
皇后見他答應了,便笑道:「那我給周滿和各家夫人下詔了。」
「下吧,下吧,」皇帝笑道:「你是國母,這些事兒自然是你做主了。」
皇后便笑了笑。
「對了,既然要見各家命婦,那就讓她們多帶些女孩兒進宮來玩兒,也該給老五相看相看了。」皇帝道:「本來我是覺著盧家的閨女也不錯,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換一家結親的好。」
皇后就知道,他是因楊氏的事兒。
她嘆息了一聲問,「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兒媳婦?」
皇帝就沉思起來,「老五活潑好玩兒,給他找個溫順懂事的吧,身份也不用太高,女孩子嘛,性格好,教養不出錯就行,不過能多讀幾本書是最好的。」
皇帝道:「你看周滿就很識大體,為何?不就是因為從小讀書嗎?連孔祭酒都在我跟前誇過她,說她有儒家之風。」
皇后笑起來,她也覺得女孩子多讀寫書好,於是她心裡有數了,打算回頭找來楊貴妃好好的給五皇子尋摸尋摸。
想到楊貴妃,皇后就對皇帝道:「下午你批完了摺子就去楊貴妃那裡吃個飯吧。」
她道:「楊溶的事兒出來之後她一直不安,你去安撫安撫她,別讓她嚇出病來。」
皇帝就不太高興的道:「朕又沒問她的罪,她有什麼可嚇的?她上次帶著老五來求情,朕都沒罵她,只是讓她禁足而已。」
皇后溫聲道:「她素來膽小,年紀又還小,禁足就已經夠讓她驚嚇的了。這會兒楊溶判決也下來了,你何苦再做惡人?」
之前她不勸,是因為判決沒下來,她擔心皇帝過去了會影響大理寺判決。
但這會兒判決已下,再嚇那對母子有什麼意思呢?
皇帝就嘀咕道:「她都快能當祖母了,還小呢?」
皇后就橫了他一眼,問道:「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今晚就下旨讓她來太極殿吃飯。」
「行行行,朕去,朕去還不行嗎?」
滿寶在太醫院將皇帝的脈案入檔,讓劉太醫給她簽了一個字後就高高興興地拎著藥箱跑回崇文館吃飯去了。
劉太醫目送她跑遠,搖了搖頭道:「皇帝生病她到底高興什麼?」
鄭太醫今天下午在太醫署有課,打算吃了飯就去太醫署,於是問劉太醫,「要不要一起走?」
劉太醫今天下午課少,臨近下學才有一節,因此道:「你先去吧,我還得把今日送來的藥材檢查過後入藥房。」
鄭太醫便應下了。
這時候他們就會很羨慕周滿,因為她不用幹這些雜事。
都要去太醫署上課,都要修撰醫書,也都要奉命給皇親國戚們看病,但她就是比他們多出一些時間來,就是因為她少了太醫院的這些雜事。
滿寶高高興興的回了崇文館用飯,她下午太醫署也有課,不過她並不急著出門,所以吃過飯還去小睡了一下,算準了時間出宮,正好在上課之前到達太醫署。
這個掐時間的本事比太醫署里所有太醫都准,准到連蕭院正都忍不住側目。
滿寶找出一卷畫,打開後就掛在牆上,順直了給大家看,「這是經脈圖,今兒起,我們就開始看圖認經脈穴位了。」
體療科甲一班的學生們目瞪口呆,雖然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已有了些基礎,但依舊覺得周滿這個速度太快了。
滿寶並不覺得,她可是才學醫的時候,莫老師就教她認經脈穴位了,然後她才找順穴位,他就送她一具擬人模特讓她隨便扎。
當然了,她是不可能送學生們一具擬人模特的,他們只能在自己身上和同窗們身上試著找穴位,甚至之後還會在彼此的身上扎針。
所以為了讓他們將來彼此間少些痛苦和紛爭,她決定基礎要好好的打,以減少他們將來出現扎錯穴位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