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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寶這才迷迷糊糊的起身,用溫水洗了一把臉,勉強清醒過來,倆人便急忙到白老爺的院子去。
裡面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白善牽著她的手繞過下人過去,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道:「畢竟是在別人家裡,哪有在自家辦著方便?族裡不是沒人在京城有大宅,怎好借外人的宅子?」
「是啊,趁著這會兒時間還來得及……」
「時間哪裡還來得及?」劉老夫人截斷他們的話道:「這邊都布置好了,而且我等也不是外人。」
「到底不是白善的宅子。」
「卻是二郎師姐的,」白老爺笑呵呵的道:「師同父嘛,莊先生還在呢,周滿是二郎的同門師姐,師姐弟間親近些本就是正常的,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好,這次二伯親自過來吃酒卻是侄兒沒想到的,回頭我可要領著二郎好好的敬二伯兩杯酒。」
要論親近,族兄弟之間的關係的確是比不上這個時代的同門情誼的,於是他們不說話了。
白善只頓了頓便拉著滿寶進去,「祖母,堂伯……」
大家一起扭頭看過來,看到小夫妻兩個相攜而來,立即收斂了神色,露著微笑的看著倆人。
滿寶目不斜視的上前行禮,也叫了一聲祖母等待介紹。
第2534章 排場
隴州來的人很熱情,滿寶出來以後便對白善道:「既然他們想幫忙,我們也不好傷了長輩們的情義,就讓他們幫忙吧。」
白善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白老爺本意是不想他們插手的,但見劉老夫人都沖他點頭,他便答應了。
他們家本就人手不足,很多得力的管事下人都在綿州那邊,既然有上門來的苦力為什麼不要?
本家的這些人先不管目的是為了什麼,他們的理事的本事和手段還是過得去的。
只不過今日便是正日子,想要他們做多重要的事也不可能,但做些苦力,維持住體面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家裡的下人都被叫去認人去了。
被強行安排了差事的族人有些不情不願的領著分到的下人下去,不免湊在一起說話,「這若是安排不妥丟了臉,算他們的,還是算我們的?」
「你說算誰的?自然是算我們的了,畢竟都交給我們了。」
「所以二伯這不是自找煩惱嗎?早上來那麼幾天接過來管事也就算了,這不早不晚的,我們就這麼粗略一聽便接管了差事,回頭短了什麼差了什麼,為了面子不得我們貼補?」
「二伯這也是打腫臉充胖子,想要和綿州這一支搞好關係呢。」
「搞好關係也不急著這一時,這不是坑我們嗎?」
「我估摸二伯自己都沒想到,人說三辭而矣,他們家這才辭了兩次呢,再辭一次,二伯肯定不會堅持,誰能料到第三次他們就應下了?」
「今天迎娶的可是嫡公主,大傢伙兒都打起精神來吧,再怎麼樣,也得撐過今日,別以為我們和綿州那支已經分宗便可以不當事兒,真要鬧出笑話來,人家不會說綿州白氏如何如何,依舊會說隴州白氏如何如何,這個臉,我們隴州白氏可丟不起。」
「綿州那支怎麼運氣就這麼好,招駙馬這樣的好事兒都能輪到他們。」
別看劉尚書這樣的人家對駙馬都尉一屑不顧,但在其他沒有入仕捷徑的小世家中,成為駙馬都尉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兒。
至少聘公主可以讓家族一下接觸到了京中的權貴階層,讓許多事情都有了可能。
所以對白老爺,隴州這些本家的人是很羨慕的,羨慕得眼都快紅了。
尤其是白大郎和白二郎竟然都考中了進士,這比白二郎成了駙馬還要招人眼紅。
雖然不願承認,他們還是不得不道:「綿州這一支是起來了,起碼三代內不會沒落。」
就算白二郎差一些,但還有白大郎呢,他是自己考中的進士,有親弟弟這一個駙馬都尉在,他們家接觸的就是權貴這一層。
皇帝疼明達這個嫡公主,下一任皇帝又是公主的親兄長,所以三代內白家都能和大晉最尊貴的一家有直系的關係,只要子孫後代不是特別不肖,綿州白氏便能藉由此事成為名門了。
一人嘆氣,倆人嘆氣,大家跟著一起嘆氣。
而離開了大廳的白老爺叫來心腹,叮囑道:「把人悄悄帶到花園裡叮囑好了,做什麼,不做什麼,讓他們看好了這些爺,要是有缺的東西,先去庫房裡取,庫房裡沒有的,讓那些老爺少爺想辦法,今兒是二郎的好日子,誰要是搶著這時候給我找不自在,等婚禮過去,老爺我讓他一輩子不自在。」
大管事一聽,立即哈腰應下,然後立刻吩咐人悄悄的把各路副管事找理由帶到了花園訓話。
「……老爺是把管事交給隴州來的郎君們了,但那也是推卻不過的下下舉,實際上管事的還是你們,」他道:「這婚事我們上下準備了這麼久,雖說客人們只在這兒一上午就移駕到公主府,但這麼會兒時間我們也不能出丁點差錯。」
「我等丟臉就是二郎丟臉,就是整個白家丟臉,主辱仆死,所以你們最好緊一些自己的皮,今兒給我盯緊了手上的事兒,」他道:「都機靈著點兒,來的這些老爺郎君不熟事兒,你們多提醒一些,差什麼趕緊和庫房取,不夠的多聽聽老爺郎君們的意思,但不管事兒怎麼樣,一定要把差事給我辦敞亮了,要是敢在這時候給老爺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