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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轉身就走,「孤知道了。」
太子直接去找莊先生。
莊先生正在茶室里煮茶,看見太子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太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言道:「先生應該知道孤是為何而來的吧?」
莊先生便嘆了一口氣道:「殿下脾氣太急了。」
太子有些煩躁道:「郭詹事誤會了孤的意思,先生你也不知嗎?孤……」
「臣知道,」莊先生突然打斷太子道:「臣知道陛下是父親,您是兒子,此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擔憂,殿下若是無動於衷,那才是大逆不道。」
太子心氣這才平和了一些。
「但是殿下,您不僅是兒子,也是太子,」莊先生道:「臣想,陛下應該會更想您此時像一個太子多一些,因此就不能衝動行事了。」
太子皺眉。
莊先生笑著安撫他道:「陛下應該無事,不然隨侍行宮的魏大人、李尚書不會一言也不傳回來。」
魏知和李尚書都是堅定的嫡長制度的維護者,當年太子荒唐成那樣,李尚書都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而魏知雖然未參與進太子和恭王的爭鬥中,卻一直很反對皇帝過於寵愛恭王,只要有機會就想掰直皇帝的態度。
皇帝要是真的有事,這兩位是一定會傳信回京的。
如果消息是假的,莊先生更傾向於這是對太子的一個考驗。
於是道:「殿下做好一國太子,一個兒子應該做的事就好。」
一國太子和一個兒子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是什麼?
一是保證京城的安定,保證京城朝廷的安定;二就是趕緊派心腹去行宮裡問候皇帝,您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要不要兒子去侍疾呀,兒子擔心啊……
於是太子在莊先生的指點下寫了一封飽含深情擔憂的問候信去給皇帝。
太子的信要比老譚太醫晚一步到行宮。
他的信送上長壽殿時,皇帝正坐在魏知的院子裡看著老譚太醫給魏知問診。
蕭院正則領著周滿和劉太醫站在一旁看著。
老譚太醫年紀很大了,兩三年不見,鬍子都白完了,白得特別的均勻好看,但光澤很不錯,臉色也紅潤,惹得滿寶看了他好幾下。
老譚太醫一手搭在魏知的脈上,一手則摸著鬍子,眼睛微微閉著,但他五感靈敏,睜開眼來便扭頭看向周滿。
滿寶的目光被抓了個正著,便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譚太醫微微一笑,收回視線去看魏大人的臉色,然後去看一旁皇帝的臉色,來回看了倆人半晌,他對魏大人道:「請魏大人張嘴,我看看舌苔。」
魏知倒也配合,伸出舌頭給他看。
老譚太醫問了一些問題,大致和周滿一開始問的差不多,夜裡幾時睡的,醒來幾次,是否難以入眠,平日的飲食怎麼樣,身上有哪裡不舒服……
這兩天魏知沒少回答這些問題,因為問得多了,他這兩天便尤其留心,於是回答得也更準確和詳細。
老譚太醫一一記下,心中便有數了。
他收回手,和皇帝行禮後道:「陛下,魏大人的確病入骨血,差一步就病入膏肓了。」
皇帝:……
魏大人:……
這話聽著比周滿說的還恐怖。
第2634章 天才啊
老譚太醫坐在了醫舍里和周滿討論治療的方案。
魏知的病就是需要養著的,但很顯然,讓他完全休息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各退一步了。
對於如何溫和的調養身體,老譚太醫的經驗是最豐富的,畢竟他以一己之力一直吊著殷或的命。
滿寶從他這裡學習到了許多,一席話,勝讀三年書啊。
滿寶最後做了不少筆記離開,還拿走了老譚太醫開的三張方子,一張是湯劑,一張是蜜丸,還有一張則是藥膳方子。
老譚太醫摸著鬍子道:「不過,要我看這些都是次一等的手段,再好的藥方都不及魏大人安穩的入眠兩個時辰。」
他道:「別小看了睡覺,傷的心神精力一般都要靠睡眠補回來,魏大人心神耗費大,偏又不能安眠,唉……」
滿寶就開始琢磨起安眠的方子來,不過這個不能用藥了,以免和現在調養的藥相衝,那邊只能用香或藥包……
滿寶思考起來。
見周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老譚太醫微微一笑,扶著桌子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蕭院正連忙跟在後面。
他不是第一次來雍州行宮,以前也隨侍過先帝和當今來過。
他背著手走出院子,站在樹下望著山腰下的宮殿微微一笑:「以前我們的醫所只能建在下面,略在禁軍之上,上面這些宮殿住所可輪不到我們太醫院,三省六部,九寺三監,他們一部占了一處院子還尚且嫌棄不夠呢,我們每日要問診都得從下面一路爬上來,先給陛下和皇后看過,然後才給剩下的貴人們看。」
蕭院正微微一笑道:「老師,現在太醫院和以前不一樣了,陛下更信重我們。」
「不止於此,」老譚太醫道:「你很好,能將太醫署從太常寺中分出,使其與九寺齊名,這是前人沒做到的事。」
得到自己師父的認可,蕭院正很是興奮。
老譚太醫道:「如今太醫署中常留的學生有多少人?」
蕭院正道:「如今固定是六百人上下,每年都有結業送往各地方醫署的學生,只是都還少,更多的還是得留在太醫署中繼續學習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