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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喜道:「他樂昏了頭才這樣的,我剛懷上,他就琢磨著給孩子說親了,現在都不知道把孩子許了多少個人家了,幸虧這是個男孩,要是個女孩,將來有的鬧了。」
錢氏:「……你也說說他,鄰里不是這麼處的。」
「是,娘,我都記住了。」
錢氏這才轉而問起她的身子,「這兩日感覺怎麼樣了?明兒滿寶就過來了,要是可以就把藥停了,這是藥三分毒,總吃藥也不好。」
「我覺得好多了,惡露也快盡了,應當不用吃藥了。」
錢氏點頭。
「娘,怎麼滿寶現在的功課這麼緊了?我記著以前她每旬都能休息兩日,現在十天來一次竟然只能請假。」
錢氏便嘆了一口氣,往外看了一眼,確認家裡只有母女二人後便道:「莊先生這是為了他們好,滿寶回來悄悄和我說,她和白善恐怕得去一趟京城,我這心啊,總也不安寧。」
「他們兩個孩子家去京城幹什麼?」老周家並沒有告訴周喜周銀的事,因為她已經是出嫁女了,這樣的機密事自然不能過她的耳,她知道了,那讓她告不告訴關辛呢?
錢氏想了想道:「讀書吧。」
周喜就笑道:「滿寶越來越厲害了,讀書都讀到京城去了。娘你就放心吧,滿寶機靈著呢,不說咱村,您就滿縣城的看一看,誰有我們家滿寶機靈的?而且你看她什麼時候受過委屈?」
「就是因為沒受過委屈我才擔心,」錢氏道:「懂得彎腰的人才能過得長久,不懂得彎腰的,不是活得短就是活得辛苦,她過得太順了,京城那麼大呢,我就怕她去了一下受了大委屈承受不住。」
但去不去京城這件事錢氏做不了主,就連正主滿寶都做不了主。
魏知已經巡視完了劍南道,才回到京城不久,他能搜集到的東西很有限,多是考察民生。因此他基本上只匯報民生的信息。
皇帝也沒想他能收集到什麼重要的證據,因為派他下去本來就是為了吸引益州王的視線的,東西,他早幾天前就拿到了。
所以他心情很不好。
一連幾天的小朝會他氣壓都很低,一見到魏知,他便問,「你可知益州王的兵馬養在哪兒?」
「臣不知。」
「哼,養在了家山坳里,但朕著人算過,人數和他們買的糧食數量不對,也就是說除了家山坳,他還有兵馬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皇帝問,「你這次回來怎麼沒帶白啟的後人回來?」
魏知便道:「陛下,白啟之母白老夫人哀求,說她只此一孫了,只願他平安長大,不求功名利祿,所以……」
皇帝皺了皺眉,半響後搖頭道:「罷了,朕總不能勉強。」
第913章 朝令夕改
魏知聽聞鬆了一口氣,恭敬的退下。
沒有了白善和周滿,自然可以用別的辦法將此事捅出來,只是會少了很多婉轉而已。
皇帝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雖然惋惜少了轉折,須得另外想辦法,但正如他所說,他總不能下旨強迫人進京吧?
下旨人家也是可以拒絕的好不好?
皇帝心情不是很好的背著手回後宮,皇后才從太后那裡回來,親自給他解了外袍,宮人給上了茶後便揮手讓人退下。
皇后這才道:「母后才哭了。」
皇帝皺了皺眉問,「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適?」
皇后嘆氣道:「太醫說是鬱結於心。」
她看了眼皇帝,頓了頓後道:「母后想念益州王呢,這兩日一直念叨著王爺在益州的日子不好過,養的孩子多,偏封地還被削了一塊,說是想把自己名下的幾個莊子給王爺……」
見皇帝臉色不好,皇后便道:「陛下,讓母后操心起益州王的生計,朝野中和天下的百姓要怎麼想您這個兄長?」
皇帝臉色鐵青的起身走了兩圈,問道:「母后想何時召益州王入京祝壽?」
「母后還是想這個月便招人入京,下個月是鬼月,益州王帶著孩子在路上走不好,八月再入京又晚了。」
皇帝氣樂了,「母后是九月的壽辰吧?」
「母后說,八月中秋,既然她要過壽,不如再一起過個中秋。」
「那為何只招益州王,把河間王他們也一併招進宮來。」
皇后知道他說的是氣話,也沒往心裡去,淡淡的問道:「因為被魏知勸誡過,所以母后現在也沒往往朝堂上說,只是把臣妾叫去,暗示了幾天。」
皇帝想著這幾天皇后都要早早起床去太后那裡晨定,傍晚還要昏省,他都多少天沒與她用晚膳了?
皇帝抿了抿嘴,垂下眼眸想了想後道:「朕明日會和諸位臣工說的,六月下旬招益州王入京。」
「陛下……」
皇帝按了按手,「朕自有思量。」
皇帝沉吟起來,本來他都沒打算讓白善他們入京了,可現在看太后對益州王越發看重,若下告,恐事不密,但上告,誰又及得上白善和周滿名正言順,又情義雙全呢?
皇帝想到他才和魏知說的「罷了」便忍不住頭疼,恐怕明日又要被誡反覆無常,不受諾了。
雖然如此,第二天小朝會的時候皇帝還是和眾臣工憶起了建國以來的功臣,有戰死沙場,也有因為各種公務死在任上的。
當然了,這樣的人並不是很多,相比之下還是戰死沙場的將軍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