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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寶左右看看,想到她中午還能去學堂吃鍋巴,就把碗裡的粥倒了一半給爹和娘。
老周頭和錢氏感動得不得了,也顧不上去說小錢氏了,一個勁兒的夸滿寶,「還是我閨女貼心,知道孝敬我們。」
大家都沉默的吃粥,他們也想孝敬,但是怕餓肚子。
錢氏又把粥撥回去,笑眯了眼,「滿寶吃,娘又不用幹活兒,並不餓。」
滿寶就護住碗道:「我不要吃了,我肚子小小的,已經要飽了。」
錢氏見拗不過她,便把粥撥給三個兒子一點兒,叮囑他們,「你們要出去幹活兒,多吃一點,路上要是餓了,先找東西填補一下,等把村長的錢還了,家裡的日子就緩過來了。」
三個兒子應了一聲。
老周頭就瞥了妻子一眼,道:「行了,這是滿寶孝敬你的,你別全撥給他們了。」
又對老二道:「明天你去趕集,背一袋糧食去,換一些錢回來,村長那裡的錢不急,等到過年,你們兄弟總能掙一點回來,但你娘吃藥要買藥,家裡不能一文錢也不留。」
周二郎低聲應下。
錢氏趁機道:「明天把滿寶幾個都帶上,老二家的,你也跟著一塊兒去,看住幾個孩子就行。」
周五郎和周六郎立即道:「娘,娘,還有我們呢,我們也會看好滿寶和大頭大丫他們的。」
錢氏不是很想讓老五和老六去,聞言皺了皺眉,道:「你四哥的荒地開得怎麼樣了?」
周五郎直覺要糟,可恨他離滿寶太遠,不能踢她一腳,只能遠遠的望著她。
好在滿寶跟他心有靈犀,抬起頭來看看哥哥,又看看娘親,最後道:「娘,讓五哥和六哥一塊兒去吧,不然我看不住大頭他們。」
大頭立即抬頭,「小姑,我比你還大呢,不用你看。」
這有個坐得近的了,周五郎狠狠地踹了大頭一腳,臭小子,叫你拆場子。
大頭「嗷」的一聲,跳起來叫道:「娘,五叔踢我!」
錢氏瞪了周五郎一眼,拍了傻兒子一下,擰著他道:「趕緊吃粥,就你話多,沒見你小姑都沒說話嗎?」
大頭可憐巴巴的低頭。
老周頭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正好把粥吃完了,放下碗道:「讓他們去吧,都還是孩子呢,大頭大丫他們調皮,老二家的可能看不住,讓老五老六跟著,別把孩子弄丟了就行。老四繼續去開荒。」
老周頭對著埋頭苦吃的周四郎一瞪眼,下了限期,「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整不出一畝地來,你連粥都不要吃了。」
周四郎心裡苦得不行。
偏偏滿寶還往他心裡扎刀子,飯後特意坐到他身邊問,「四哥,知道你為什麼會落到現在的地步不?」
她自問自答,「就是因為你賭錢!」
周四郎:……
滿寶大人似的嘆了一生氣,小手拍著他的肩膀道:「賭錢的都是壞蛋,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都知道,你怎麼就不知道呢?」
「滿寶,我們去學堂了。」小錢氏把菜都放進籃子裡,要把滿寶放背簍里背著,滿寶卻搖了搖手,非常驕傲的抬著脖子道:「大嫂,我已經長大了,不要背了。」
小錢氏忍不住樂了,「我們家滿寶長大了呀?」
「是的,我六歲啦。」
被她說得很悲憤的周四郎直接伸手把她一頭的短毛揉亂,嘲笑道:「還六歲呢,你都沒滿五歲,知道啥叫周歲嗎?」
滿寶被他搖得站不穩,大吼一聲,不等她抬頭,周四郎就撒手一溜煙的跑了,滿寶一頭的亂發,氣得直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小錢氏嚇住了,小姑子很少哭的,從滿周歲後更是不怎麼哭了,一下見她哭得這麼厲害,小錢氏一時嚇得愣了一下才去抱她。
屋裡的錢氏「啪」的一下扔下針線籃,手腳靈活的跳下床,鞋子半穿不穿就跑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我家寶兒怎麼了?」
滿寶就是心裡一時委屈,哭了第一聲後就好得差不多了,本來已經不知名委屈了,但看到錢氏,不知道怎麼了,心裡更委屈了,她直接哭著撲進母親的懷裡,告狀道:「娘,四哥欺負我,你看他弄我的頭髮。」
錢氏立即把她亂糟糟的頭髮弄順了,氣得不行,直接下令道:「這個臭小子,真是不打不行了,晚上不許做他的飯,讓他餓著。」
小錢氏無有不應的,立即高聲應下。
錢氏心疼女兒,給她擦乾淨眼淚後道:「好了,我們滿寶不哭了,娘給你煮雞蛋吃好不好?」
小錢氏就問,「那不去學堂了?」
「不去了,我給滿寶煮雞蛋,煮飯吃。」
小錢氏有點肉疼,但想到小姑這次被惹哭,哄一哄也是應該的,點頭就要應下,但滿寶卻不願意,掙脫開母親的懷抱道:「不行,我要去學堂。」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明天我要去趕集,不能去學堂聽課了,我得告訴莊先生一聲。」
小錢氏就道:「小姑放心,我幫你告訴莊先生。」
「不要,我自己說,而且今天我還要去看莊先生的稿子寫完了沒有,寫完了我得帶回來的。」
「那……」小錢氏猶豫的看向錢氏。
錢氏見閨女不傷心了,就摸了摸她的小臉蛋,笑道:「行吧,想去就去吧。」
滿寶轉身就高高興興地和小錢氏去學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