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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雖只有兩朝,但也赦免過好幾次,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情況。
於是,白善、白二郎和滿寶開始吹起各種風來。
白善和白二郎倆人開始在學裡一唱一和的給封宗平、季浩和殷或等人吹風,告訴他們向家以前有多富庶,對佃戶和當地百姓有多仁厚,然後一朝遭難又是何等的艱難求存。
大家對前面不是很有興趣,對後面向銘學忍辱負重複仇的事卻很感興趣,尤其對他是怎麼聯絡災民中的義士對益州王進行刺殺的事最感興趣。
白善見狀,便結合了一下他們從滿寶那裡掏出來的話本,將向家復仇的事兒編得跌宕起伏,宏偉壯闊卻又盪氣迴腸,把一眾青少年都迷住了。
然後一聽說這樣的英雄人物不僅被益州王挑斷了腳筋,還要被判流放,紛紛惋惜,於是回去和自家的爹或爺爺吹一下飯桌風,若風力不夠,再將故事告訴兄弟姐妹,再纏著他們的娘或奶奶出面吹枕頭風。
風力過猛,皇帝某天翻摺子的時候就發現十幾本給向銘學求情的摺子,他皺著眉看完,還沒想明白怎麼這麼多人突然提起了向銘學,一回太極殿,就見陪著吃飯的太子也道:「父皇,那向家兄弟也算是苦主,畢竟一族之人皆沒了,不如就把人放了吧。」
皇后也道:「放了吧,不叫人大肆宣揚,現在母后應該也不會留意的。」
放倒是也可以放,雖然不合律法,但可以法外開恩嘛,但是……「你們怎麼都想起給向家兄弟求情了?」
太子理所當然地道:「周滿求我的,兒臣覺著她給母后看病有功,她也不求別的賞,只求這個,那就賞了她吧。」
第1218章 赦
皇帝想了想,倒沒怎麼糾結,點了點頭,轉而問道:「你還讓封尚書他們幫著求情了?」
太子蹙眉,「沒有,我直接與父皇說便是,找他們做什麼?」
皇帝便沉吟起來,「那他們是誰找的?」
第二天皇帝便知道誰找的他們了,沒辦法,白善編的故事太精彩,要緊的是,他還回去和滿寶白二郎商量過,三人查漏補缺,七分真,三分假的摻和著說,迷得國子學裡的同學及其家人不要不要的。
就連封尚書這樣的人從孫子那裡聽了故事後都有點兒念念不忘,還抽空往天牢走了一趟看向銘學。
好的故事總是流傳的比較快的,尤其始發地還是在國子學這樣學術氛圍比較濃郁的地方。
大家課下交流交流,下學後聚一聚,於是便從國子學傳到了隔壁太學,又傳到了隔壁四門學。
同時,家裡兄弟姐妹也很感興趣,姐姐妹妹的再一聚便在後宅中傳開了。
第二天殷禮朝後就把這件事當做個閒談和皇帝說了。
作為京兆尹,京城裡的事,除了他家的八卦外,一些趣聞或涉及朝中大臣的,他都會和皇帝「閒談」。
皇帝都感興趣了,問道:「向銘學果真在落水之後進了一個桃花源似的洞府里,在裡面找到了武功秘籍?」
殷禮淺笑道:「臣也問過封尚書,封尚書說他問過向銘學,向銘學說他的劍術是在逃難的時候和一俠客學的,並沒有什麼洞府。」
皇帝微微有些失望,「不過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從一文弱書生學成俠客,倒也下了苦功夫了。」
殷禮道:「臣領兵去遂州時查過,東溪莊向氏在遂州還挺有名的,魏晉時遷移到遂州,祖上前朝出過一刺史,只可惜後來戰亂,子孫也不肖,再無人能進官,但嫡支子弟一直在念書,算得上是詩書之家了。」
皇帝便嘆息一聲,想了想,拿出封尚書那封求情的摺子,在上面簽了准赦二字,蓋章後放到一邊。
殷禮看到了,垂下眼眸去乖巧的站在一旁。
皇帝沒留意他的動作,繼續問道:「你去抽調西軍,可看過他們的防務?」
「看過,有些許小的缺漏,陸將軍當即便改過來了。」
皇帝點了點頭,「既然看過,你覺得吐蕃如今戰力如何?」
殷禮一怔,蹙眉道:「倒比十多年前的要強上一些,只是自大貞三年後,吐蕃便已對我大晉稱臣,陛下……」
皇帝便將禮部的一封摺子給他看,道:「吐蕃有使來了,言說今年草原雪災,所以給的歲貢直接減了一半。」
殷禮連忙接過。
皇帝道:「朕倒不想打,但若是他們狼子野心,朕也不懼就是,以前西軍便是你領著的,也鎮守過邊關,你說,若是兩邊戰事起,我們需多少兵力?」
不是能不能贏,而是需要多少兵力,顯然皇帝認為他們一定可以贏。
殷禮也覺得真打起來他們肯定能贏,不過,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打仗?
作為京兆尹,他深知這個坑有多大,於是把鍋推回去給皇帝,「臣離開邊關多年,對吐蕃如今的兵力知之甚少,陛下不如招李尚書來問問。
打仗這種事就應該找兵部尚書李鎮來討論呀,哦,還有戶部尚書劉會。
皇帝從殷禮這裡得不到建議,微微有些失望,於是揮手讓他退下了。
等他一走,皇帝便把批好的摺子交給古忠,尤其是那封請赦向銘學的摺子,被他放在了最上面,「告訴當值的唐卿,太后雖然病著,但耳目皆好,讓他們動靜小點兒。」
古忠連忙應下,彎著腰正要退下,皇帝又叫住他,輕咳一聲道:「你叫兩個機靈的出宮外走一走,聽一聽外面都是怎麼說向家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