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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燈是比往年要多得多,聽說縣衙也做了一座,張老爺家裡也做了一座,劉老爺家最厲害,整整做了兩座燈山呢,說要成雙成對。」
滿寶他們坐在茶寮里聽人說八卦聽得津津有味,不一會兒話題便扯到了他們熟悉的人身上。
「要說我們羅江縣有錢的人家,白馬關鎮的白家也算是一家了,但怎麼從沒見過他家做燈山?」
「摳吧?」
「不見得吧,你看每年縣裡修橋挖溝,白老爺都有出錢的,去年冬至那會兒還捐了些棉衣棉被出來給縣裡的貧戶呢。」一人道:「我就在縣衙里做文書,暗暗算過,這滿縣,除了縣太爺外,每年善事做的最多的就是張老爺,然後就是白老爺了。」
「那白老爺也有錢,怎麼不做燈山呢?」
「白老爺也不來縣城過元宵呀,費那麼多錢做一座燈山幹嘛?」
白善和滿寶一起盯著白二郎看,白二郎就壓低了聲音道:「我爹每年都在綿州城做一座燈山,不過今年沒做。」
滿寶好奇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大哥開年以後就要去京城考試,他不在綿州了,再做燈山給誰造勢?」白二郎小聲道:「我爹說了,等我大哥考上國子監,以後他就讓人在京城做燈山,那個花銷更大。」
白二郎從沒為錢操過心,但被他爹念叨多了,他也就上心了一些,和倆人道:「我爹說,這花燈一年就看一次,看一次過後,這些花燈就算廢了,錢算是打了水漂,所以得用在刀刃上。我大哥在府學讀書,他就讓人在綿州城做燈山,讓人不至於看輕了我哥,我哥去了京城,就給我哥在京城做一座燈山,外人見了便知道我家也不是無能之輩,就不敢欺負我哥。」
「等我將來考中了益州府學,我爹也給我在益州城點燈山……」
滿寶問,「那你想你爹給你點燈山嗎?」
「不想。」白二郎小聲道:「我家做的燈山一般,回頭我還得守著燈山,還不如去看別人家的燈山呢。」
滿寶和白善就一起鬆了一口氣,沖他豎起大拇指,夸道:「你這想法才是正確的。」
白二郎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小聲道:「主要是,我也不覺得自己能考上益州府學。」
白善認真想了想後道:「考上還是能考上的,就是可能得多學習兩年。」
白二郎眼睛一亮,問道:「果真?」
白善點頭,卻一臉憂愁,「可兩年後我應該也拿到去京城考試的名額了,到時候你是要去府學讀書,還是跟著先生讀書?」
白二郎一呆,怒氣上來,「你怎麼就知道自己能去京城了?」
滿寶樂道:「這叫自信。」
「那先生幹嘛非得跟你去京城?我也是先生的弟子,我還是小弟子,先生就不能跟我留在益州城嗎?」
「因為二比一,我們人比你多,少數服從多數,先生肯定要跟我們去京城的。」
白二郎愣了一下後看向滿寶,「你能不能不要去京城,京城這麼遠,可能一年都回不來家一趟。」
白善道:「她怎麼可能不去?」
「她為什麼要去?」
白善愣愣的道:「她本來就要去呀……」
至於為什麼一定會去……
白善撓了撓腦袋,這不是必定的事嗎,為什麼還要有理由?
白善扭頭看向滿寶。
滿寶卻沉思起來,半響才問道:「京城一定有很多我沒見過的花草樹木,蟲魚鳥獸吧?」
白善點頭,白二郎搖頭。
科科道:「去吧宿主。」
滿寶就揮著小拳頭道:「我去!」
白善展開大大的笑臉,得意的沖白二郎揚眉笑,把白二郎氣得不輕。
滿寶對白二郎道:「你傻呀,到時候都在益州城待三年了,該玩的地方都玩遍了,為什麼不去京城走一走呢?反正有先生跟著,讀書不成問題。」
白善道:「若有不解的,師兄我也可以教你,反正我都在府學裡上過的,先生們怎麼講課我都知道。」
滿寶不甘示弱,立即道:「師姐我也可以教你,我看的課外書可多了,你想學什麼?」
雖然都是好意,但白二郎就是覺著氣鼓鼓的,於是扭過頭去不理他們。
滿寶和白善相視一眼,像兩隻小松鼠一樣偷笑起來,然後一人拉住他一邊,把他拖起來道:「行了,別生氣了,我們去玩吧,現在離天黑還有好一會兒時間呢,不如我們先去看一看縣衙的燈山,然後去酒樓里定一個好位置坐下。」
「燈還沒點呢,此時去看有什麼意思?」白二郎不太想動彈,道:「我們直接去酒樓定位置好了,免得去晚了沒位置。」
但縣城到底不比益州城,出來玩兒會到酒樓定位置的人不多,哪怕天都快黑了,空位置依然有很多。
甚至還有好位置,好包廂呢。
滿寶三個高興不已,看了幾個包廂後便定了一個視野最好的,直接給了錢讓他們上茶水點心。
小夥計非常高興的拿著錢下去了。
白善推開窗往外看了好一會兒,笑道:「這個位置好,幾乎將半條街都收入眼底,能看到好幾座燈山呢。」
第778章 包間
三人正湊在窗邊看,掌柜的就親自端了茶進來,看到三人便覺得面善,可又想不起來是誰,就猶豫著問道:「小公子們和小娘子也是我們羅江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