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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無奈的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等皇帝走了許久,太后撐著額頭靠在榻上,沉聲道:「出來吧。」
哭得眼睛紅腫的益州王妃才從屏風之後出來,「母親……」
太后睜開眼睛看她,輕聲道:「你上前來。」
益州王妃上前,結果才近前,太后便臉色一變,伸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直把益州王妃打落在地。
益州王妃捂著臉跌在地上,因為這一巴掌太后用盡了全力,她這會兒耳朵還有些嗡嗡的。
太后跌坐在榻上,卻仍不解氣,將身後的枕靠砸在她身上。
益州王妃嚇了個半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母,母后……」
太后伸手將她拽過來,盯著她的眼睛問,「我問你,那兩個小兒在殿上說的是不是真的?」
益州王妃臉色煞白,連連搖頭,「母后,那都是誣告,是誣告啊……」
太后將她推到地上,壓低了聲音喝道:「你哭,你喊呀,這殿裡有多少皇帝和皇后的人誰也不知道,你今天在這兒喊了什麼,轉過身去他們就知道。」
益州王妃便捂住嘴巴不敢哭喊出聲了。
太后從榻上坐到地上,正好與益州王妃面對面,她盯著她問,「應氏,我再問你一次,那兩小兒說的是不是真的?五郎在益州那邊豢養私兵?」
益州王妃眼淚撲簌簌的落,搖了搖頭,見太后目光瞬間凌厲,便又點了點頭,她放開了些手,很小聲道:「母后,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但,王爺很缺錢,他用我的陪嫁去做生意,還時不時的讓妾身回娘家拿錢,我知道,王爺養了很多門客……」
太后氣得揚起手,見她縮起來便氣呼呼的放下手,她一臉失望的瞪著應氏:「你孫子都能滿地跑了,你丈夫在外面做什麼你卻還一無所知,你,你……」
相比於皇后,這個兒媳差的何止是一點兒。
太后心口疼得差點呼吸不上來。
她捂住胸口半響不說話,益州王妃害怕的哭道:「母后,母后,求您救救王爺吧,他一定不是有心的。」
太后閉了閉眼,問道:「新安他們三個呢?」
益州王妃抹了抹眼淚道:「新安和新平都叫陛下的人拿走了,只有新慶和雲鳳還在我身邊。」
太后呼出了一口氣,「你們就老實的待在宮內,哪兒都不要去,把新慶和雲鳳送到我宮裡來,只要你們不亂跑,我就能保住你們。」
益州王妃連連連點頭,聽話得不行。
宮中好幾處都熄了燈火,但總有幾座一直燈火通明,直到天邊出現了魚白色的微亮光芒,燈火才慢慢熄滅了。
而天牢里,白善和滿寶在第二根蠟燭要燃盡前終於把地上的人包成了一個白色的大粽子,除了腦袋,他全身都被上了藥包裹住了。
今晚唯一睡得早的向朝一眼醒來便是一片漆黑,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腦袋上有東西,他立即伸手把腦袋上蒙的東西拿下來,一抬眼就正好看見倆人放下了剪刀,正伸著腰睏倦的揉著後脖子,而地上躺著除了腦袋還認識,其餘全是一片白麻布的白二公子。
向朝張大了嘴巴。
第1153章 度過
白善的小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了,站起來的動作也有點兒彆扭,扭頭看見向朝醒了,他沒多少誠意的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蹲下去把滿寶用過的那些刀、剪刀、鑷子之類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到鍋里的開水裡先滾一遍。
然後又洗第二遍,這才把它擦乾了裝在布包里,向朝一直想張嘴問話,但滿寶看著比白善還疲憊,眼睛都是半閉著的,正在藥箱前撿藥,所以他張了張嘴沒敢打擾他們。
等白善把刀具都清洗好塞給了滿寶,滿寶塞到袖子裡以後,白善這才看向向朝,「人暫且活著呢,你往旁邊挪一挪,給他讓點兒位置吧。」
向朝立即艱難的朝旁邊挪了挪,給向二公子讓出大半的位置來。
白善看了看那位置,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高聲叫外面的衙役進來幫忙把人抬到炕上去。
牢里的人也是第一次見被包成這樣的人,頗為稀奇的看了好一會兒,不過他們知道這人現在是重要的人證,或者是案犯,所以沒敢重手重腳。
畢竟傷成這樣,要是被他們一抬死了,那是算他們的,還是算這兩個看著就年紀特別小的大夫的,或是算益州王的?
所以他們輕手輕腳的往上抬,向朝立即道:「和我一樣,也頭朝外。」
等把人抬到了被子上,再蓋上被子,眾人便都呼出了一口氣。
一個差役沒忍住和滿寶搭話,「小神醫,這人能救活嗎?」
滿寶一臉深沉的道:「看天意吧。」
差役們便覺得凶多吉少了,再看一眼一旁還沒燃盡的蠟燭,忍不住嘖嘖兩聲,「兩位這是一整夜都沒睡啊。」
白善和滿寶都沒說話,白善已經把針都煮好擦乾插進了針袋裡,然後把鍋里的水倒了再清洗一遍,他就有些嫌棄的看一眼這鍋,再看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這個可怎麼吃?」
滿寶知道他嫌棄這鍋煮過帶血的刀具,便輕咳,眼巴巴的看向來幫忙的三個差役,「三位大哥,你們能不能再給我們來個小罐子,我們好熱點兒東西吃。」
「那不行,沒有上頭吩咐我們可不敢給你們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