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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鳳將袖子擼起來,看到自己的手腕一圈的紅,氣得指著周滿的鼻子罵道:「你敢打我!還敢辱罵我父王,什麼真,什麼假?李明達,你剛才可都聽到看到了,到底是我跋扈,還是她刁蠻?」
明達皺著眉道:「堂姐,若不是你激人,她師弟也不會口不擇言,在我看來,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李雲鳳叫道:「不行!」
「那我們打一架,」滿寶上前道,「也不用等什麼鞭子啊劍的,直接擼了袖子就來,我也不介意比你小,比你矮,打一架,不論輸贏此事都算了,誰再提,誰就真的是老狗。」
李雲鳳嗤笑道:「我為什麼聽你的?」
長豫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她和李雲鳳約架,最後卻變成了她們要打,但她現在也是站在周滿這邊的,於是幫腔道:「還是皇族呢,打不打的你痛快點兒給句話,你要想告狀,現在就去,皇祖母就在大殿裡等著呢。」
明達張嘴要阻止她,誰知道李雲鳳也沉默了下來,並沒有立即去。
長豫便冷笑道:「看來你也不傻嘛,現在朝臣都在,我父皇母后也都在,你跟個平民起衝突,皇祖母或許會覺得是周滿的錯,但其他人未必會這麼想。」
「今日大殿上不僅有朝中的大臣,還有各世家的宗主,你名聲一壞,看誰還敢娶你。」
李雲鳳恨恨地瞪著長豫。
長豫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她和李雲鳳差不多的年紀,皇室的孩子成親都早,她們幾個姐姐都是十四五歲便出嫁的。
這兩年母后心疼她們,這才多留了她們兩年,而民間如今成親的年歲也越來越大,但再大,到了她們這個歲數也都要開始準備說親了,再準備個兩年就可以出嫁了。
而她和李雲鳳只相差幾個月而已,要說親也是前後腳的功夫,所以她憂心的李雲鳳肯定也會憂心。
皇帝的女兒也愁嫁的,這天下又不是父皇一人說了算,他要嫁女兒也要問過人家願不願意,不然她早說她要嫁給楊和書了。
皇帝的女兒尚且如此,王爺的女兒只會比她更難。
所以她篤定李雲鳳就是想告狀,那也是私底下告,不敢到大殿上去告的。
她覺得,先混過今天再說,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考慮。
明達卻不這麼想,這種事,當斷不斷,過後累積,給人準備了只會更危險,所以她站出來道:「你們要決一勝負也不需要非得打架,不如選些其他的吧,好歹是女孩兒,我們就不能文雅點兒嗎?」
李雲鳳就道:「那就打馬球,後天我們去東郊馬場,你我來一場,誰輸了誰給對方下跪,再當著對方的面打五十個嘴巴子。」
滿寶沒好氣的道:「我不會打馬球,而且你這賭注一看就心不誠,你輸了打自個的嘴巴子我倒是不心疼,但我不信你家過後不會來找我的麻煩。這樣的賭有什麼意思?」
李雲鳳道:「我說不會就不會。」
滿寶:「我信不過你們家,你說不會就不會呀,你還能做你爹娘的主嗎?」
李雲鳳氣道:「我父王和母妃皆光風霽月……」
「撲哧……」一聲嗤笑聲起,季浩甩著手上的草根站在他們不遠處,見她們看過來便沖明達公主和長豫公主拱了拱手,然後便沖李雲鳳挑著嘴唇道:「這話可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話了。」
父母接連被辱,李雲鳳氣得不輕,指著季浩問道:「你又是誰?」
季浩沖她翻了個白眼道:「記性真差,去年是誰上我家裡來假惺惺的看我的?這會兒就不認得了?」
明達和長豫都驚呆了,紛紛扭頭看向李雲鳳。
遠處一處亭子裡一直默默關注盯著這邊看,不斷的讓宮人小心的潛過去偷聽了他們談話又回來匯報的五皇子也驚呆了。
他忍不住扭頭去問一旁臉色奇臭的白二郎,「怎麼你們都這麼說皇叔,皇叔……呃,不好嗎?」
白二郎哼了一聲。
六皇子不滿,「你這是什麼態度,我五哥問你話呢。」
「這哼又不是對著你五哥的,你氣什麼?」
六皇子道:「那也是對著我皇叔的,也不行。」
五皇子也覺得他這樣不好,好歹他和皇叔才是一家子,白二郎他們剛才那樣說話的確算得上辱罵皇親了。
白二郎沒好氣的道:「我也沒說假話呀,書上都說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就是個老百姓,還不許我說真話嗎?你們要殺掉所有罵益州王的人嗎?那你們估計得把益州半數的百姓都屠了才行。」
五皇子和六皇子張大了嘴巴,就是殷或也驚訝起來,「益州王在益州的名聲如此之差嗎?」
白二郎想到白善現在還跪在益州王不遠的地方記錄起居錄呢,他是沒有白善和滿寶的定力的,此時眼圈氣得還有點兒紅,他哼了一聲道:「我們剛進益州城求學的那一年端午,有人當街刺殺益州王,便是因為犍尾堰決堤之事,你說他名聲差不差?」
第1136章 哭
他眼圈發紅的道:「犍尾堰決堤就是他的罪過,劍南道為此死了多少人?朝廷不判,不代表大家心中都不明白,說是皇親,所以奪了丁點封地就算懲罰了,可劍南道,尤其是益州城下十室九空,誰死了至親還能如此心裡平和?」
五皇子和六皇子怔住,看著白二郎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