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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點兒出乎徐管家的預料,不過他此時來不及思考,連忙躬身應下了。
滿寶帶他們去老周家的飯館。
周五郎在街上開飯館後,因為採買和招呼生意都是他在做,所以他認識的人也很多。
像住店和牙人,他也算熟的了,所以不用再去找鄭大掌柜。
而且周五郎和周六郎,以及大頭二頭都是認識傅文華的,以前他們去縣城裡賣糖時,也沒少把糖賣給他。
雖然幾年不見,臉有點兒變化,可能都不太認得了,但交情在那裡啊。
最主要的是,他鄉遇故知,這是喜事。
不過滿寶說的也對,他們家現在身上還有點兒麻煩,給人看病,或做點兒生意沒什麼,但若是私交來往就不太好了。
所以周五郎雖然很熱情的給他們介紹了一家還不錯的客棧住下,又給他們找了一個靠譜的牙人,卻沒請他們到自家飯館裡去吃飯。
徐管家隱隱覺得不對,想著他們初到京城,兩邊算是舊相識,以後還是要互幫互助的好,便拉住周五郎問起來,「周五兄弟,不知道你們家有什麼麻煩,不瞞你說,我家二姑奶奶的公公就在京城為官,雖然兩家現在有些嫌隙,但到底還是親家,或許能幫把手也不一定呢?」
周五郎眼睛一亮,不過很快那亮光又熄滅了下來,嘆息道:「我也不瞞徐管家,我們家得罪了益州王和太后,不然鄉里鄉親的,傅縣令還曾經是我們的父母官,我們說什麼都要款待一下的,我么妹不讓我們過多來往,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
徐管家:……這得罪的人是有點兒太大了。
他把人送出門去,領了周五郎的好意。
傅文華正在屋裡寫信,他打算給他爹去信告狀,讓他們趕緊到京城來。
徐管家進屋看見,便道:「少爺,再有兩三天老爺他們就到了,這信寫不寫都一樣,當務之急是租個好點兒的院子,還得打聽一下京城的消息。」
傅文華抬頭看他,「打聽什麼消息?」
他嘆氣道:「打聽岳家老爺的消息,我今天給馬餵飼料的時候找常樂說話,這才知道現在岳家住的宅子是買的。」
「是買的怎麼了?」
「長安居大不易,岳老爺只是個新提拔進京的五品御史,本就不該在京城買宅子置業的,現租一套宅子,既便宜又寬敞,位置還好,多好?」徐管家道:「現在他們買的這宅子,有一半的錢是二姑奶奶出的。」
傅文華瞪圓了眼睛,啪的一下摔下筆,「憑什麼?」
「是啊,京城的宅子這麼貴,這不是要掏空二姑奶奶的嫁妝嗎?」
不然徐管家也不會不等傅縣令和傅太太到京城便提前發作了。
傅文芸難產的事,還有買房子的事,若是等傅縣令到了京城再一起提,恐怕會被岳家一併糊弄過去。
既然如此,還不如他們先打前鋒,先把難產的事發出來,等傅縣令到了再提嫁妝買房的事。
徐管家一直協理傅家的庶務,甚至在傅縣令剛當縣令,還沒錢請得起師爺時都客串過一把師爺,對這種事熟得很。
他對傅文華道:「少爺,今兒的事你就做得很好,你且等著,我一會兒去見見周家介紹的牙人,等我打聽出合適的房子來,我們先租下房子,到時候看能不能僱人把二小姐從岳家搶出來,若能在老爺太太進京前把二小姐搶出來,那我們家就占了絕對的上風了。」
傅文華問道:「那我去做什麼?」
他和徐管家先走時他爹就叮囑過他,讓他一路上都要聽徐管家的,不許闖禍。
他今天沒壓住脾氣打了岳嵐,這不算是闖禍吧?
徐管家想到常樂說起昨天他們去濟世堂里請大夫的情景,以及周滿救治二小姐的果決,咬了咬牙後低聲道:「你去找白公子和滿小姐,我們是故舊,滿小姐和二小姐關係又好,你和他們打聽一下京城的情況。」
徐管家摸著鬍子沉吟道:「雖然周五郎說他們家得罪了益州王和太后,有些麻煩,可老奴總覺得他們得罪了人還能在外頭那麼自在的晃蕩,也不算一點兒資本也沒有,那我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往就怎麼來往。」
傅文華一臉迷茫,「什麼得罪益州王和太后?」
徐管家回神,笑道:「沒什麼,少爺,信別寫了,你現在就去找白公子他們玩去吧,他們剛才不是給您留了地址嗎?讓馮樹帶你去。」
傅文華就指了外面的天色道:「這都快吃晚食了,這會兒上門多不好?」
「就是要吃晚食的時候上門啊,」徐管家快手快腳的去摸出兩盒建州的土特產,這本來是給岳家帶的,畢竟是親戚,上門總不能空著手,不過當時徐管家還沒來得及把東西從馬車上卸下來,這會兒乾脆不給了。
他抱著禮盒,把傅文華拉出客棧房間,道:「快去吧,吃吃飯,說說話兒,這幼時的感情就回來了。」
傅文華想吐血,他和他們有什麼幼時的感情?
他們之間只有仇好不好?
他小時候因為白善被打過多少手心?
去建州後又因為周滿被罰過多少次?
但徐管家堅持把他往車上一塞,對馮樹道:「送少爺去常青巷謝一謝白公子和滿小姐。」
馮樹剛到京城,兩眼一抹黑,根本不認路,只能先下車問了路人,這才駕著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