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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都在此留宿,封宗平和易子陽住在隔壁他們自家的莊子裡,但晚上忍不住跑過來和他們一塊兒玩。
說真的,白二郎私底下是有些嫌棄他們的,不過這些話不好對外人講,於是趁著沒人的時候悄悄和滿寶白善說,「我們差著年紀呢,他們怎麼這麼喜歡跟我們玩兒?」
白善正在切他們下午摘回來的桃子,聞言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後問,「他們怎麼了?也沒比我們大很多吧?」
「可他們說的話題我都插不上話,」白二郎道:「那些話題和大哥說就是了,幹嘛與我們說呢?」
滿寶在一旁悄悄的捏著切好的桃子吃,聞言回想了一下,「他們今天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題呀,不就是說現在天氣熱,憂心今年進士考艱難的事兒嗎?」
白二郎就瞥了她一眼道:「這只是其中一個話題罷了,延伸出去說的話題可多了。」
他道:「我們現在年紀還小呢,要科舉那也得好幾年以後了,到時候科舉開不開還不一定呢,這時候討論這些也太早了吧?」
白善的桃子切不下去了,「你個烏鴉嘴,能不能別亂說話?」
滿寶卻吃得津津有味,竟然順著他的話思考了起來,道:「還真有可能,也是朝廷科舉時間不定,說是每年都考試,但有時候吏部等著考試的進士多了就取消了,或是有天災人禍也取消了。我好像聽誰說過,本朝就取消過六次科舉考試了。」
白二郎立即拍掌樂道:「我說的!我特意去數的。」
滿寶呆住,白善問,「你沒事兒去數這個幹什麼?」
「就是因為沒事兒才去數的,我想估摸一下等到我們可以考試的時候,朝廷會不會取消進士考。」
這下連白善都覺得手癢想揍他了,正在此時,殷或他們說說笑笑的從外面進來,於是他默默地忍下了。
滿寶立即左右捏了一片桃子,一邊吃一邊道:「我覺得這事兒你得和白師兄提一提,畢竟他沒兩年就要考試了。」
白二郎就思索起來,微微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事兒我大哥肯定還不知道呢。」
白善就看了滿寶一眼,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便對白二郎揮手道:「你去吧,對了,晚一點兒再去,現在大堂哥正和封宗平他們說話呢,沒空。」
白二郎應下。
晚上趁著白大郎還沒歇下時跑到他的房間裡和他談心,結果被揍了,整個院子都聽到了白二郎的慘叫聲。
雖然很短促,但還是嚇著了劉煥和劉家的下人,不過不等他們去問,白家這邊跟來的小廝已經出面表示沒什麼事兒,只是他們家的二少爺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別人信不信他們不知道,但白善和滿寶是絕對不相信的,不過他們只是翻了一個身便繼續睡去了,連床都沒下,更別說問了。
第1573章 暑熱一
第二天一早,白二郎便氣呼呼的來找他們兩個,「你們是故意的。」
白善沒承認,「我們故意做什麼了?」
滿寶則是直接道:「你是不是傻,還真就去問了?」
白二郎就氣呼呼的瞪著白善。
白善聳了聳肩,也不否認了。
白二郎氣道:「你們太壞了!」
白善道:「這叫吃一塹長一智,你放心,以後你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滿寶笑眯眯的點頭。
倆人成功把白二郎氣走,就繼續去莊子裡找好吃的瓜果,因為今天要回家,所以他們只在莊子裡玩大半日,等到下午太陽不是那麼大的時候便啟程回京。
這一次滿寶他們幾個也不騎馬了,坐在馬車裡,打開窗戶吹著風,隨著馬車一搖一搖的打瞌睡。
為了抓緊時間玩兒,他們今天都沒午睡。
昏昏欲睡間,滿寶似乎聽到外面傳來的大哭聲,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白善也醒了,倆人拽了一下腦袋還在一點一點的白二郎,湊到窗口那裡往外看。
就見路邊一婦人正跌足在地的拍著大腿悲痛的大哭著,唐縣令帶著幾個衙役站在她不遠處,臉色沉凝,因為頂著烈日,本來還算白皙的臉龐現在變得紅通通的,紅到有些發黑。
唐縣令一抬頭便對上了他們的目光,微微對他們頷首後便又回頭與那婦人身後的人說了幾句什麼,這才帶著衙役轉身離開。
因為圍觀的人比較多,馬車被堵住了,牽著馬的唐縣令將馬丟給下屬拿著,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走趕上他們的馬車。
大吉也乖覺,立即下車放下車凳讓唐縣令上車,白善給唐縣令倒了一杯熱茶。
唐縣令看了一眼冒著熱氣的茶後道:「我現在看見熱氣就頭疼?」
滿寶好奇的從窗外收回目光,此時道路也通了,馬車正往前面去,慢慢越過了還在痛哭的婦人,「這是怎麼了?」
唐縣令嘆息道:「她家男人前兩日出城去幹活兒遲遲不歸,他們家沿路找了兩天沒找到,報到了官衙,衙役們在一山坡下面找到了他的屍首。」
白善問道:「是失足跌落而死?」
唐縣令搖頭,「是中了暑氣,仵作確認過,他身上只有跌落時的一些小劃傷,不致死,真正的死因是暑熱,他是被曬死的。」
滿寶三人長大了嘴巴。
唐縣令道:「到今天這一例,長安縣因暑熱而亡的人已經是第三個了,前兩個都是老人家,熬不過暑熱,但這一個是青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