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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村民們連白馬關鎮誰病故了,誰家的母牛生了兩頭小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麼可能人都埋到他們村尾了,他們卻還不知道是誰的墳墓?
而且還那麼統一,全村都不知道?
倆人看著彼此,心中又多了一個猜測,但這個猜測就讓倆人驚悚了。
倆人對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突然白善的旁邊湊過來一個腦袋,正處於內心震驚的倆人一下就面上震驚了,滿寶嚇得往後一仰,直接從椅子上摔下去……
白善也嚇了一跳,腦袋往上一抬就撞在了窗上,他疼得踉蹌了一下,「咚」的一下又和湊過來的腦袋撞了一下,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二郎捂著被撞疼的腦袋,氣得不輕,「你們幹嘛呢?」
白善疼得直發出嘶嘶的聲音,怒道:「你幹嘛呢?」
「你們說話就說話,就不能站在院子裡說,或是回屋坐著說嗎?非得一個在窗內,一個在窗外,」白二郎氣道:「我就是近前看一眼,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然怎麼見到他嚇成這樣?
話音才落,滿寶已經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本書,從窗口那裡探出身子來狠狠地敲了他一下。
正要打第二下的時候白二郎往後一蹦躲開了,滿寶就放下書從屋裡追出去,白善也從地上爬起來了……
院子一下熱鬧起來,滿寶和白善追著白二郎打,白二郎哇哇大叫著四處亂跑,發現躲不過後乾脆鑽到了書房裡躲在了莊先生身後。
莊先生雖然很少出書房,但家裡發生的事少有能瞞得過他的眼睛的,他稍稍往後瞥了一眼白二郎,搖了搖頭後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行了,出去吧。」
白二郎就自得的走出書房,得意的沖倆人揚眉。
白善瞪了他一眼,不過的確沒再打他。
白二郎這才走到倆人身邊好好說話,「你們剛在說什麼呢,我進門的時候可就叫過你們了,結果你們都沒應我,都走到跟前了你們都不知道。」
白善能告訴他嗎?
那當然是不能的,告訴了他,那就相當於告訴了全天下。
於是白善道:「我們在說《易經》,你要聽嗎?」
白二郎轉身就走。
白善哼了一聲,輪到他自得起來。
滿寶暫時從悲傷和震驚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了,但晚上還是思考了半個晚上才睡著。
但對面的周四郎就慘了,他幾乎一個晚上都沒睡,輾轉反側,心裡火燒一樣的難受,到凌晨雞鳴時,他還傷心的掉了兩顆淚,覺著實在是太難了。
這就好像是一條死路,似乎往哪兒走都是錯的。
他覺得這樣太難了,他根本就拿不定主意,還是得回家找爹娘和大哥。
於是周四郎覺著自己才閉上眼睛不到一刻鐘,外面便有了響動聲,大家都陸續起床了。
周四郎便也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和在院子裡洗臉打水洗臉的滿寶道:「滿寶,今天我要回家去,你在益州城裡要乖乖的,可不要惹禍。」
滿寶端著水轉身,看了眼她四哥,「你不隔三差五的回家嗎?怎麼還特意和我說一聲?我以前也沒闖禍呀。」
周四郎就拍了一下腦袋,他總覺得滿寶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些心虛,他輕咳了一聲,掩飾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行了,知道你乖,立君留在這兒,有事你找她,我去收拾東西了。」
滿寶並不急著去藥鋪,在家裡吃了早食,目送白善和白二郎去上學後,又蹲在門口那裡看周四郎走遠,這才起身拍拍屁股要去藥鋪。
莊先生卻突然叫她道:「你等一下,我也正要出門去,我們一起走。」
師徒兩個已經很久沒這樣靜靜地走在街上了,莊先生送著滿寶往藥鋪去,他以一種閒適的姿態慢慢的走著,本來有些著急的滿寶在走了一刻多鐘後也慢慢靜下心來默默地跟在莊先生身側。
莊先生見了滿意的微微點頭。
大早上的,但路上的行人也不少了,有父母牽著孩子的手出來買饢餅,孩子卻看著隔壁包子鋪里的包子不願意走。
父母雖訓了幾句,猶豫了一下,還是掏錢給他買了包子。
莊先生見了便停下腳步,示意滿寶去看。
滿寶看得一頭霧水。
莊先生便道:「滿寶,在我看來,你父母對你的疼愛並不亞於這一對父母對其子的疼愛,有些事情不必太過深究,重要的是對彼此的心意。」
滿寶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瞪大了眼睛問,「先生,你知道?」
莊先生搖頭,「我不知道。」
滿寶著急道:「您不知道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呢?」
「因為先生有眼睛,還有這個,」莊先生點了點自己的腦子,然後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這世上的事,不僅要用眼看,還要用心去看,用腦子去看。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過早的下定論。」
滿寶便問,「那您說,我爹會是壞人嗎?」
莊先生笑著搖頭,道:「你父親沒有那樣的膽量和能力。」
壞人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周金最多是個摳門的普通人。
滿寶就鬆了一口氣,喃喃道:「我也覺得我爹不是壞人……可唐縣令他們在查什麼呢?」
莊先生嘆氣道:「滿寶啊,雖然為師希望你們懂事些,但你們再懂事也只有十二三歲,還是孩子呢,所以大人們的事,你們看著就好,不必參與太多。」